“你给本宫放的冷箭还少?”
“可是太子大哥给臣弟使的绊子也不少吧?”意识到辛成讯脸色的难堪,二皇子辛易桑立刻改口道:“大哥放心,臣弟这次一定会唯大哥马首是瞻。”
辛络绎走到大殿之上没有看见皇帝,只是那个帝王长椅子发出一点声响,于是就与梨杉枬就跪地道:“儿臣参加父皇。”
“微臣参加陛下。”
两人刚刚跪下去,一大本奏折砸过来,辛络绎立马手疾眼快挡在梨杉枬面前。
风夜睡得正好被两个声音打断,不耐烦的顺手抄起桌子上的奏折砸向那个声源处,翻个身继续睡。
辛络绎似乎听到熟悉的声音就寻着那个声音过去,他看见风夜躺在他父皇的椅子上睡着了,睡得还挺熟,他睡着的样子很好看,虽然人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带着那种清秀儒雅的气质,乍一看,很难跟那种嚣张乖戾呆呆萌萌的神经病联系在一起,反而越发生出一种美感,这种美,美得沧桑而乖张,跟梨杉枬不同,梨杉枬给人的感觉就是美得不真实,宛若苒苒红尘之中的一场迷梦,可是风夜自身带着一种一种阅尽世间沧桑的感觉,辛络绎当然不会意识到这个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师傅老小孩儿会跟自己的父皇有一腿,他当然也不可能知道风夜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只是会觉得风夜越来越无法无天,越来越嚣张大胆,坐在皇帝的长椅上那是不敬之罪,是要被砍头的,更何况,他还睡得这样的舒适。
梨杉枬看着他狐疑了一下,辛络绎正要去推风夜,这个时候,辛槐走了过来,梨杉枬与辛络绎正要去行礼,辛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沉着脸把身上的龙袍脱下来给风夜盖住。
梨杉枬没有说话,辛络绎本来还有点惊讶,后来一想,以风夜那种张狂的性子就算让他在皇帝的宝座上撒尿都有可能,更何况是睡觉,只是他没想到他那严肃冷峻的父皇会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皇帝把他们带到南书房,才一到南书房辛络绎立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诚惶诚恐道:“父皇,风夜虽然不敬,但是他并无不敬之心的,他估计这几天查这个案子太累了,您还不了解他,他这个人不修边幅的,他真的没有那个不敬的心,求您念在他过往的功劳,饶了他不敬之罪。”
皇帝沉着脸,心中一笑,看着辛络绎,冷哼一声,“朕如果想要治他的不敬之罪,他坟头的草早就割过几百茬了?”
梨杉枬恭敬道:“陛下,臣来禀奏这次的科举……”
“朕看了你的奏表,就按你上奏的去做。”
梨杉枬道:“是。臣告退。”
辛络绎道: “既然风夜已经给父皇交代过了科举的事情,那儿臣也告退。”
皇帝也依旧沉着脸,辛络绎一溜烟的跑了,再不走,他就追不上梨杉枬了。
皇帝愣愣的看着辛络绎追梨杉枬的背影,他忽然想到自己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才弱冠之年,风夜还依旧吊儿郎当的,当时茶花丛里面的那个白色身影真的是惊若天人,人比花美,他们一前一后在花丛里嬉闹,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灿烂的笑容,也没有见过比风夜更加有趣的人,更加没有尝试过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风夜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围绕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说那些他没有见过的东西,说那些他没有经历过的场面,就算一碗市井的混沌在风夜的嘴里说出来也比珍馐更加美味,那是他一生之中最快乐的日子,就像辛络绎此刻怀着满心的爱护与期待一样,谁知道最终一切成空。
后来,风夜看他的眼神除了戏谑冷淡什么也没有……他再也不会围着他讲那些他没有见过的事情,他也不会灿烂的对他笑,更加不会任由他抱着自己,他的眼神里只剩下一片空白与沧桑,他变得越来越荒唐与刻薄,可是变来变去,他依旧是风夜……那个舍不得弃不掉的风夜……
说到底,他终是得到了天下,输了他……
如果人生有如果的话,他愿意回到当初在他父亲蒙冤的时候就跟他站在一起,而不是让他一个人孤零零面对那么大的事情,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蒙冤而死,母亲积劳而死,遭受世人的白眼,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一个人把你当做一切,把你当做人生之中最后一点希望,可是你却狠心的掐断了这么一点点希望,怎么可以让他不恨,这个世界总该有一个人让你背叛全世界也要保护的人,可是这个人你却狠狠的伤害了,到了今日的一切无法挽回……
“朕终究不如朕的儿子……”皇帝叹息了一声,他不如辛络绎,至少辛络绎比他知道去珍惜,也比他懂得去爱护……
没想到皇帝这句话一语成殇,辛槐为了天下负了一人,而辛络绎为了一人负了天下……
他犯的错误与遗憾都由着他儿子全部给板正过来,造就了大阙史上最有名的“祸国祸水”之乱……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
第22章 生辰
建元十五年,十月初八。
吉日,难得一见的吉日。可是对于辛络绎来说,这不是吉日,而是他一个人最不想过的日子。
这一天,正好是他的生辰,也是他弟弟辛明朗的生辰,只是相差一刻钟出生,命运却天差地别。
除了风夜,没有人会给辛络绎过生辰,就连他的母妃也不曾,这一天,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大睡,月光透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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