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病?
话音刚落,明倚身子一僵,兀然就停止了挣扎。
明弦低低笑了笑,拢在少年腰腹间的手轻轻拍了拍,便将他放开了。
将明倚扶着在床边坐下,他一边摸着少年微带凉意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想你也是听说了,楼临之这仗打得不错。朝野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当然,我也很是满意。只是……他能赢……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明倚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果然是让楼临之去送死的?!可是他这样做,难道就一点都不忌惮楼相的势力?要知道,这楼家的根脉盘踞了多年,并非轻易就能连根拔除的。动了楼临之,往后,这楼家不就更要与他对着干了么?
明倚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年轻帝王的心思。若是说他当真是为了自己,那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未免太深了吧……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心慌。他摇了摇头,不应该再想下去了……
“你摇头做什么?”那人蕴含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日闷在宫中,就是身子没病,也能搞出病来。听四哥的,明儿个我让人接你过去……”
之前一直在想事情,只听得他嗡嗡地不知在耳边念叨着什么,现下反应过来更是一头雾水。明倚发愣,呐呐开口:“……去何处?”
额头猛地被敲了一记,明倚吃痛的低吟一声,连忙伸手捂住。
“四哥跟你说话,你怎么总爱走神?”一板一眼地问着,像是刻意佯装起来的严肃,压根儿不见丝毫怒意。
明倚定了定心神,道,“我……我犯困。”言下之意,即是嫌他啰嗦,妨碍了他睡觉。
明弦简直哭笑不得,这全天下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也只有他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探手为少年揉起有些泛红的额头,柔声道,“明晚宫里要设宴,庆祝此次开战得胜,还特意请了楼相来。你也去吧,算是凑个热闹……”
明倚皱了皱眉,刚想躲开那人的手,却又想起哪次不是这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躲也是躲不开的。所幸力道适宜,那人的指尖也是凉凉的,贴在额头上舒服得紧。
明倚的心情略好了些,便安心的享受起服务来。这身体与那人接触得多了……好似也没有原先那般觉得恶心了……他模模糊糊地想。
“嗯。”他点点头,应了声,算是答应了要去。在出去这种事上,明弦多数时候是不愿意勉强他的,毕竟在他眼里,如今的明倚还看不见,总让他四处走动,也不好。
明弦又坐了一会儿,两兄弟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会儿话。多数时候,是明弦在讲,明倚在听。说到明倚觉得有趣的事儿,他方才回了那么一两句。
烛火将两人的剪影拉拽在窗边,轻轻摇曳着,暧昧地重叠在一起。
“好了,睡吧。”明弦笑笑,照顾他躺下,细细替他掖了掖被角,道,“听阿如说,你晚上又没怎么进食。若是夜里饿了,便唤人去御膳房弄点点心来,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从很久之前便知道,明倚有个不好的习惯。晚膳总不好好吃,偏偏到了半夜会被饿醒。两人还未闹翻的时候,明弦总会在他饿醒的时候,让御膳房将点心呈上来,陪着他吃一些。
坦白心迹之后,便再也没有一同睡过。明倚也尽量在晚膳多吃一些,未免到了夜里饿了,睡不着,也很难找到东西吃。今日恰好没有胃口,实在是吃不下了,所以才又像以前那样吃了少许……却不知这么快就被这人知道了。
心里暖暖的,除了母妃,在明倚的记忆中,似乎再没有人这般关爱过他。就连最是亲密的同胞哥哥明重,也从未留意过这点小细节。
明弦说完这句话,便站了起来,然而还未走动,衣袖一紧,已是被少年牢牢拽住。
有些惊喜的回过头去,见到的是少年一脸迷茫而急切的神色。
其实明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觉到他要走开的那一瞬间,下意识伸手拉住了他。
“怎么了?还有事?”明弦复又重新坐下来。
抓在那人衣袖上的手有些神经质地收紧又松开着,明倚咬了咬下唇,道,“……你的话讲完了?”话刚一出口,他便后悔了,这话说得实在是傻得可以!
明弦的眸光闪了闪,只见他将少年拽住他衣衫的手拽下来,紧紧握入掌心,认真道,“是,讲完了。”
“……”明倚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往日这人赶也赶不走,今日倒是好,没人赶,自己也主动走了。这样不是自己要的么?
有些愤恨地将手抽了回来,他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明弦,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事了,你走吧……”
明弦听了也不多留,只站了起来,唇角微微翘起,道,“唔,今儿个不能多留了。璃妃这几日身子不舒服,四哥要去陪陪她。明倚若是还想听些故事,明晚上我再讲与你听,可好?”
“璃妃”这两个字在心里划过去,明倚只觉本来好好的心情,似乎比刚才更糟糕了。
少年沉默着没有说话,单薄的身子在被褥中隆起一团,后脑勺始终对着他。明弦不知怎么,就是下意识觉得这话说出去,明倚似乎更加不开心了。这样的判断和认知,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
脚步声渐渐远去,随着门吱呀一声被完全隔绝在外。太监尖锐的嗓音在寂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摆驾甘泉宫……”
明倚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明亮的双眸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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