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是惊涛骇浪,听着他的话,双拳在身侧紧握,曾听闻,四皇子的宫殿中曾运出两具宫人的尸体,死因不明。
他原以为不过是宫人乱传,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残暴到哪里去,可如今他却对着这个孩子脊背发凉。
佐轻与夏紫重同样不赞同的敛眉,世人总说手足情深,怎会有视自己兄长为死敌的人呢,更何况才只是个孩子。
佐轻如今虽然不喜皇甫玉,但也不认为他罪该当殊,他也不认为皇甫玉会做出什么罪不可赦之事来。
好娘看着佐轻眉头一敛,便动作更快的扑上前挡在皇甫仪的身前:“仙人息怒,太子只是有些冲动,并非大恶之人,他只是因为大皇子的事情,对三皇子有些误会罢了。”
大皇子与四皇子乃是同母所生,算下来他二人才是真正的兄弟手足。
皇甫玉恍然:“当年大皇兄带着我出巡,回来之后我二人都身染恶疾,大皇兄更是落下病根,每到秋冬季节,便会旧病复发,难道是因为此事?”
年满十二岁的皇子可以参与政事,也就是大约四年前,那一年南方水患,便是由大皇子主事带着三皇子前往赈灾救民,还有仙师随行祈天。
仙师不负众望,果然祈得风调雨顺,一行人刚到不久便风雨停歇,然而回宫之后,大皇子和三皇子却突染恶疾。
皇甫玉不明白,这事与自己有什么干系?自己当时也是从鬼门关上被拉回来的,难道就因为自己得以痊愈,就被怨恨上了吗?
“就是因为此事,”似乎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想,皇甫仪撇过眼,目光滑过身后帘帐:“凭什么你就可以好生生的活着,而本宫的亲亲皇兄却要受这样的折磨。”
眼中清晰的质问,带上了雾气:“三年了,每一年我都怕他,在这秋冬的季节里就这样睡死过去,明明可以救的不是吗,仙师他明明可以救他的,可他救了你却不愿意救他。”
质问,怒吼,带着泪的,稚嫩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皇甫玉甚至以为自己当真罪大恶极,张了几次嘴,极力平静下来的声音,却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辩解:“仙师,不会故意不救大皇兄的,定是仙师力有不待。”
“什么力有不待,你当时昏迷着,不知道是吧,”有一种痛苦,叫做哭着哭着就笑了。
尽管他笑的很难看,笑的咬牙切齿,小小的身体里压抑着太多的情感:“仙师说了,大皇兄他福浅命薄,若不是生在皇家,便该死了,如今却也不该救的。”
不该救,而不是不能救,多么残忍的话,号称仙师,却放任世人痛苦,怎让他不心生怨恨,连带着那个,被他所救的人,便也一起恨上了。
佐轻和夏紫重默然,对于雪迎夏他们自然是了解的,那是一个外表温柔,内心却十分凉薄的人。
除了自己在乎的人以外,其它事情根本都无足轻重。
事实上,对于一个活了几万年的人来说,凡人的生老病死,不过是该有的轮回宿命,本来就不该干预,不该救,便也只是不该救罢了。
佐轻身形一晃掠到床前,挑起床缦,内里躺着的人身着中衣,面色苍白,削瘦的身形,没有一丝多余的劲肉,可见其平日定是极少运动。
长眉深目,鼻梁高挺,本该是贵气之人,可如今面颊苍白久病缠身,周身都泛着灰色的病气。
皇甫仪来不及阻止,也没有阻止,他还抱着一丝小小的奢望。
他并非久居深宫便消息闭塞之人,虽是小小年纪,但身在皇宫,该听说的传言,那也是一点没有少听,听闻此人乘神龙而来,乃天上仙人。
佐轻放下帘帐:“若是要你拿太子之位,来换你大皇兄半条命,你换不?”
皇甫仪一扯袖子擦干面颊的泪珠:“你以为本宫当真稀罕这储君之位?本宫立刻就能从这里搬出去。”
小小的人儿,仰着下巴,倔强的不肯服软,然而那充满希望的眼看着佐轻,看的人心都要软了。
偏偏,佐轻和夏紫重又不是人。
若说这夫夫二人哪一点最合拍,那大概就是,小心眼子记仇,就算心里已经打算要救人,但面上必须一本正经的给他挖坑,满足一下自身的恶趣味。
拍了拍手,拉上自家神君:“你刚刚不是要我滚吗?那现在本仙君滚了。”
经过那小孩身旁,看到他眼中从希望到失望,眼中泪水突的又落了下来,心情顿时就好了。
好娘在太子身旁跪下:“求仙君救救大皇子吧。”她只是一只小妖,苦无能力,但看着这对兄弟,也觉得甚是忧心。
“你救救他吧。”皇甫玉拦在两人身前,好歹那也是他的皇兄,若可以,他自然是想救他的。
“你可想清楚,救了他,太子之位你父皇就不一定会留给你了。”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乃嫡长子,是皇位的正统传人,于情于理都是他争太子之位的大敌。
就连父皇也说,大皇子病弱,二皇子无心政事,四皇子年少轻狂,这才想将储君之位留给三皇子。
皇甫玉默然数息,终是掀了衣摆缓缓跪在地上:“父皇言,这江山该交于贤者,求仙君救我皇兄。”
他终究没能泯灭人性,置手足于不顾。
佐轻拉着夏紫重瞬间退开,由他跪着,却也不敢受礼,再怎么说,那也是‘师娘’,仙门最讲身份,这礼绝不能受。
缓缓地转头看向身后,那小孩眼泪掉的可凶了,真是喜闻乐见,佐轻勾唇,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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