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墨白说,小初,菖蒲录是不祥之物,它存在于谁身上,谁就会成为天底下最悲惨的人。人人都拼了命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这武学至宝,谁都想要站在武学的巅峰睥睨天下,就连我也不曾例外。而当初艳殊把菖蒲九式的春-宫图刺在我背上,就是为了使我这最接近秘密的人永远也看不到,如果没有后来的种种,也许我至今还守护着这个惊天的秘密,但是我遇到了一些人,我喜爱他们,到最后却不知他们的出现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受菖蒲录的诱惑更多一些。他说小初,永远不要把背后的空缺留给别人,因为不管是谁,你都必须承担一半被背叛的危险,永远只做拥抱别人的那一个,是因为只有如此,才不会被人看穿背后的秘密……
菖蒲录的走□被以一种上古流传下来的奇特墨彩描摹在人的肌肤上,这种墨彩一旦接触肌肤便会溶入不见,所以绘画者必须有极高的天赋与手段才能保证将图中的要穴走法都精准画下来。也是为了保证图的绝密性而防止他人觊觎,菖蒲九阶的招式均施以春宫十八式的粉饰,表面看只是极为淫-秽的燕欢动作,实际以酒泼之,顿现心法招式。更妙的是此图大约每隔半炷香的时间变会消失一次,此刻再度以酒泼之,画面招式就会产生新的变化。次次不同,是为菖蒲录的九阶,尤以后四阶,需习武之人打通任督二脉方能修习之,否则此图落入人手也只是废图一张,而最最重要的是修炼菖蒲录的先决条件,至阳至性,愈往后修炼者就越会淡薄男女之情,纯阳修炼反而会使修炼者武功更上一层楼,故而此书又被称为“分桃之术”。
——“所以?”
太初以指尖轻轻揉着眉心,表情有点懈怠,道,“你说这么多,关键又在何处?不要跟我说你只是需要一个人倾诉,二十年来你无视我的生活,现在又突兀的出现突兀的告诉我这些秘密,并且突兀的暗示我有可能成为整个武林的公敌……我亲爱的爹爹,你究竟想怎样?”
——“并非是我想怎样,太初。”
季墨白轻轻一叹,细腻的眼角有一尾不易觉察的疲惫,望向那青年的眼眸里承载着一些复杂的情愫。
——“不是你我想怎样就能怎样,这天下从不会给弱者过多考虑的权力。将菖蒲录偷偷转嫁到你身上确是令我在事后无尽懊悔多年,但这一切并非是我蓄意已久,你的降临,虽然是一个意外,但绝对不是一个错误……”“还有关于你娘亲的事,现在还不是能提及的时候,但是爹爹可以承诺的是,在你过去二十年的生命中爹爹始终不曾忽视过任何,我不现身,不是因为不愿,而是不能。江湖中关于我死的传言历经二十年仍不显衰败,我若不小心泄露了行踪,势必要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雨。而且当初艳殊曾经答应过不会伤害你,如此,我才会在他走火入魔之后助他一臂之力,恢复清明……”
“所以我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是吗?”太初定定的看着他笑,眼神闪烁,“要么和你们一样修炼菖蒲录,哪怕走火入魔也只能放手一搏,要么等死,等着被武林群雄所有觊觎菖蒲录的人活活分吃……”“你……知道?”季墨白微微一怔,琥珀色的瞳孔滑出一片绮丽的温柔,美的炫目,转而笑了,“原来你已经猜到。”季太初深吸一口气,扬起脸望着天空,表情有些迷惘和恍惚,喃喃着:“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以为过去的这二十年,我不曾竭尽所能的探听有关你的一切消息麽……”
“我的,爹爹。”
午后升起的斜阳,残红如血。
季墨白静静的望着季太初远去的身影,那皎洁的身影有些削瘦却并不孱弱。“我的,爹爹。”他听到太初的声音,如是说。微微一笑,他从来不知道为人父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二十年前对爱情的迷恋与追逐和并不算心甘情愿的落败,现实也曾给过他一线生机,可是接踵而来的却是更大的背叛与失败。他的世界里所有真实真诚都全军覆没,那种孤立无援的痛苦他曾发誓今生不会再涉足一丝一毫,可是这一次,他终于还是打破了自己的誓言。为了太初。他曾亏欠了他二十年的养育之情,如今到了不得不偿还的时刻,他却远没有即将遁入黑暗现实的悲哀感,有的,竟然是欣慰……
——他是多么欣慰,上天还留下他最终的选择权。
夜如浓妆,华灯初上。
曾辗转于世人口中的多情男人正支着鬓角斜卧在榻上,水榭是寂静的,也许从此都不会再有那样一个垂首抚琴的身影,因为很快他们就要离开这里来躲避江湖中无数双疯狂贪婪的手臂。他想起那一日百鸟朝凰的场景,美眸中不由泛起记忆的颜色,在一片灿烂的金黄中笔直而立的青年有着与他并不相像的容貌,他是温柔和薄情的,太初却是英俊蚀骨,唯独一双fēng_liú恣肆的桃花眼在微微眯起时,眼眸中晶莹的光像极了多年前的自己。而那嘴角一抹浓淡相宜的笑痕,又像极了当初那个谁……
他抚摸着白虎雪吱柔顺光亮的毛,半是慵懒的姿态,直至感觉一片气息微弱逼近,熟悉的龙涎香莫名让人心安。他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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