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起身,这时才发现时宇渊的手紧扣在自己身上,近乎把他整个人怀抱住──靠,这什麽暧昧姿势?官焰想伸手去扳开对方,尽管动作细微仍立刻吵醒男人。
「……怎麽,想逃?」
半醒的声音除了低沉沙哑,更多了一种慵懒气息,即使是官焰也不得不承认,他觉得时宇渊这时的嗓音十足好听。
「我只是想去外面走走。」
既然他已答应时宇渊,又和这人一起坐了如此可怕的飞机之旅,谁还会想再逃走,真要这样之前做的牺牲不就白费了?
「去干麽?」时宇渊皱眉,手劲加大不让官焰有机会挪开。
「拜托,这里可是罗马!都来到这麽美的地方,当然是要观光啊!」官焰边说,边用力拍打简直跟钢条没两样的结实手臂,「放手!」
时宇渊偏不放,「再睡一下吧,等下我再陪你去。」
眼见窗外不过破晓不久,要观光至少也等吃点早餐再去吧?
「我不需要你陪。」官焰试图去折时宇渊的手指,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被扣留在床上的感觉。
时宇渊放开他,内心深感无奈,心想这就是官焰吧,在小命有危险时都可以无视自己的保护,现在稍微远离威胁来源後,自然是什麽细节都不在乎了。
罢了,只是让他离开几个小时,这麽短的时间内也不会有什麽不妥。
「去吧,自己小心点。」
官焰爬下床,站在床边以充满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对方,时宇渊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视线斜对上他。
时宇渊不懂官焰怎麽会一脸困惑,他道:「我不是让你去了?傻站在那做什麽?」
「没,你好像变得温柔了点。」官焰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又忙改口:「靠,我一定是睡昏头产生错觉了。」
时宇渊不就是一个拥有恐怖怪力、夸张听力,又对他的屁股有兴趣的变态吗?这种野兽等级的男人,怎麽会有完全搭不上边的温柔特质?绝对是他多心了。
「呵,不必担心。」时宇渊勾起浅浅微笑,但那里头没有半点温柔可言,「我一定会找时机粗暴虐待你,好证明这确实是你的错觉没错。」
「算了,当我没说过这种话。」
官焰扔下一记白眼,连忙进浴室梳洗去了,没多久他便头也不回出了房间,具有年代质地的木制门板半掩,时宇渊直到听见他猫一般灵活轻巧的脚步下了楼梯,这才发出一声叹息。
他双眼盯在罗马到处可见的彩绘天花板,心里一阵纠结矛盾,自从那年和官焰分开後,再也没有人说过他温柔,因为这一点意义也没有,性格再柔软也无法拯救他想保护的人的性命。
在官焰离开以後,时宇渊先是舍弃了软弱,而在父亲也过世之後,他彻底抛弃了童年拥有的一切特质。
他在认识官焰之初就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是真正在关池御底下做事才学会这件事情──力量,就是绝对,要先有力量就必须断绝所有情感,任何情绪起伏都会影响後果成败。
只不过自从与官焰重逢,对方向来表现明显的情绪反应,再次挑起了他压抑在深处的本质,就连时宇渊也无法习惯这样的自己。
他又多躺了一下才起身,看来即使是受过训练、可以长时间不休息的身体,在经过这几天神经频繁处於紧绷状态下,也还是难免会感到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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