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风一愣。
“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状态,和什么人什么环境都没有关系。比如我的病,即使没有‘那个’,世上也有很多人在因此受折磨,余清的妹妹也是。”他十指交叉,说的十分认真,“不幸和倒霉都是偶然性,‘那个’所导致的,也是偶然性。”
“你的意思,那死掉的四十多个人,也都只是偶然性?”他话语讥诮又刻薄。
简奕摇头,“我说的是你,不是他们。”
江晨风冷笑,“你的说法真不治愈人。”
“因为我不是医生。”他目光微微一闪。他的导师说过很多次——他不理解人的感情。因为他只会将冷酷的分析展现在病人面前,完全考虑不到他们能不能接受的问题。事实,他时时都在考虑,但永远高估人的接受和承受能力。
简奕是个心理很坚强的人,他自认能体谅那些创伤性患者的伤心难过,却不明白那为何会导致精神障碍。本持的观点是:不涉及生理病变的精神障碍都能通过直面和引导来治疗。然而临床实验,没有一个病例成功过,甚至还将情况导致得更糟,因此常常被他导师骂的狗血淋头。
一些片段接连晃过,支离破碎的。他摇摇头,将精神集中回来。
“我只是想说,你已经是个很优秀的人了,不受‘那个’影响,是说明你身体素质高,没有不舒坦的必要。”
这两句还中听点,江晨风心里得意地“哼哼”两声,发现简奕状况有点不对,“你怎么了?”
简奕一直晃脑袋,“有点闷。”
一个男服务员端着大盆龙虾过来,江晨风站起来,“服务员,我们换座,到那边!”说完,拉简奕坐到窗边的位置,打开窗户,“好一点没?”
外面的风噗嗤噗嗤都是滚烫的,与里面压抑的调料味混合在一起,更是说不出的让人难受。
最先招呼他们的女服务员“哒哒哒”跑过来,一脸操心,“他是不是犯病了?要不要打120啊?”
江晨风心说好好的人怎么说抽就抽,便拿出手机。“2”还没按下去,门外冲进几个黑西装保镖,架着简奕往外拖。
“你们干嘛!”江晨风拨开人群追上去。
这番骚乱引起不少人食客围观,但那群黑衣人看着着实不好惹,于是只敢缩着脖子探头观望。
江晨风追到外面,那几人正把简奕往路边一辆房车里拖。他冲过去,刚瞄到一眼被戴上氧气罩的简奕,就被毫不留情地拖开,两条腿在半空打晃,“草!放我下来!你们在袭警知不知道!”
房车背面绕过一个人,江晨风看到他后愣了。
“倪……”认识的人,想不起全名。
男人走到他身边,示意架住他的人松手。江晨风刚缓过过神色,双脚落地,要问情况,眼前忽然一黑,晕了过去。
☆、罪色(三)
“妈,我刚从医院回来。”余清解下安全带,一手拿手机,“还那样……你们别担心了!歆儿我看着呢……好好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别让他别喝酒!……嗯……我这两天有个案子,过几天回去……放心吧你们!”
她打开车门,旁边那辆车眼熟,里面还有个人!
“我这儿有点事,挂了啊!”余清挂掉电话。
“晨风?”车门没锁,直接拉开。
“喂?悦悦,”打电话给楼上,“江晨风晕简奕车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找两个人来抬一下……车库啊!我能在哪儿!”
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呢,找不到人,颜悦总不敢使唤姚队,李昀昊又懒得要死,只好奴役新来的朱祺。
两人下来,颜悦打量半死不活躺副驾驶的江晨风,张望车里,“简奕呢?”
“没看见。”余清手里拿着张名片,扔给她。
“倪烨行,这是要大团圆聚餐么!”颜悦感概,把名片往兜里一塞,看朱祺,“小心点,要不要帮忙?”
“不用。”
朱祺别瞧瘦不拉几,力气还有点。
“叮~”
姚邵西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见朱祺扛着江晨风出来,“怎么回事?”
“不知道,晕简奕车里了,哦,还有张名片。”颜悦把名片给他。
姚邵西看了皱眉,不知道什么情况。
“先打个电话试试。”颜悦把名片拿回来,拨上面的手机号,十分乐得联系旧人。
“打不通。”一分钟后,她放下手机。
“打简奕的吧。”姚邵西也拨了一个,依旧响了很久。
落地窗前,一个男人正在抽烟,瞥了眼震动不停的手机,吐了口气。走到床边掐了烟,接通。
“喂。”略显低沉的嗓音。
那边姚邵西松下一口气,又皱眉,这不是简奕的声音,问:“倪烨行?”
“是我。”他注视着躺在床上的人,咽了口口水,“他在我这儿,没事。”
姚邵西要说什么,就听那边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已经是关机状态。
“听着好霸道!”颜悦笑眯眯。
余清已经把江晨风弄醒了,“被拍晕的,力道有点大,没大碍。”然后就事不关己回法医室了。老方不在,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痊愈上班,她一个人无聊得紧,打算申请在之前的实习生里挑一个做助理。
江晨风咋咋呼呼醒过来,嘴里叫“简奕”。颜悦拿来一条冰水泡过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糊,让他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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