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手托了纵横的身子,将右手一张,姆食二指在碗中铜勺柄上一弹,那勺柄便夹着风声直奔向他的喉咙。秋岚绪双眼猛地瞪大,脖子向后一仰让过勺柄,才说了一句:“你……”
我向左略转了一点,手向外一翻,轻轻把孩子送到一旁桌上。脚下一抬,已踢碎了瓷碗,片片碎瓷夹着凝成碎冰碴的水滴直奔他面门而去。秋岚绪大袖翻卷,将碎片冰粒都收入袖中。我等的便是这机会,右掌连绵催出,左手运转起阴寒力道,自袖中发出一枚金花——这还是罗红袖资助的,送给我儿子就是送给我儿子的老子,不用白不用。
我拼着废一条胳膊与他对掌,明明也感到他掌力汹涌,到得最后他竟自己收了真力,硬吃了我这一击。这可真令人惊喜不过,不管他是为什么,我只求目的达到也就够了。一掌摧伤他胸肺后,那朵金花更是不偏不倚射中他胸前膻中大穴,深深埋入肉中,激得他当即一口血喷出,洒落在鲜红的衣衫上,颜色分外浓艳。
他边咳着血边笑道:“好、好,不愧是我秋岚绪的儿子,下手便不留余地……我原以为你对我既无杀意,这回动手至多是打几掌来出气,谁料你本就意在破我的武功……”
膻中被破,饶他多高的武功,也要折损下一半修为,这大理城终究不是他经营已久的姑苏,我现下不敢冒险杀他,却还有能趁他伤重给他多添些麻烦的人在。
我抽身到床边抱起孩儿,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心中却没多少欢欣之意,依旧戒备森严,直出到门外方才停下脚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自然不愿让你死。你放心,三个月之内我定然让黎长老送来分心蛊解药,只要你老实待在大理城中,不要出来碍本座的眼。”
撂下狠话,我抱起孩子抹头就走,顺手将左近弟子都灭了口。直奔到百晓生院内,向他点头示意,将方才之事简略道来:“秋岚绪膻中大穴受伤,功力必定减损,正是你们除魔卫道的大好机会。告诉冼冰刃,我上回出言救他一命,正要他此时回报。若做不到,你和罗红袖就等着秋岚绪伤好之后给我陪葬吧。”
百晓生脸色一息数变,挣扎着说道:“可剧情不是这样的,他还不到死的时候。再说他是boss,咱这种普通出场人物怎么也是白给……”
我抬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冷然教训了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便拨开他进屋,拿了些银票和一柄长剑,又将当初余文杰送我的玉牌放入纵横襁褓之中,贴身藏了秘藉,纵上屋顶,悄然离了岚飏宫。
一路越往西北,风俗便越接近我们处罗山。卖牛羊乳酪的人多了,纵横也就吃得好了些。我每日拿羊皮酒囊灌上两囊乳浆,到了客栈就借碗勺来喂他,路上来不及时,就含在口中慢慢哺进去。他也并不挑食,无论粥糜乳汤都欢欢喜喜地吃下去,然后把拖得长长的口水蹭得我满身都是。
我居然不嫌他恶心,反倒觉着这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要抱起来亲他几下。
难道我真遗传了我爹父子年上的爱好?不至于吧……不,我绝不能变成那样的变态!等回到教中,还是把他交给我娘带好了!
终于到了处罗山脚,我竟有些近乡情怯,不敢直接上去。而是在榆林镇中一家小酒肆先落了脚,喂着纵横吃了些东西。身边坐了许多粗豪汉子,看武功都有些底子,但也不过是一般江湖人的配置,算不得高手。
他们一面吃喝一面议论道:“魔教新换的这个教主当真心狠手辣,上个月大漠飞鹰门便被他带人平了,两位门主的头颅就挂在飞鹰门外,行事也实在太不留余地!”
“自他上任几个月来,西域的天都高了三尺,想当初百里教主在时,这些小门派都还可仰魔教之息自在生活哩。”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作者在书里写白轩弥的太少,我只能靠这些知情人的消息来推断他的武功脾性。我正自倾耳听他们说话,客栈外忽地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竟敢私下议论魔教是非,你们真是好大胆子!”
人声尚远,一把明晃晃的银针已透入屋内,如雨般罩定那几个大汉,还有几根针在中途变路,尖上蓝光莹莹,竟直奔我面门而来。
48、文艺弟弟
想当初我做魔教教主时,有人如此宣扬我们魔教的威名功绩,不仅不会遭到加害,有时还免费提供茶水——饭就算了,没那么多闲钱。想起过去的事,我便忍不住微微一笑,随手拿起茶杯迎着那把银针扔了出去,又一脚踢飞旁边长凳,恰恰挡住了射向那桌客人的毒针。
那三人死里逃生,愣了一下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连滚带爬地离开原座,到我面前来施礼道谢。
这三人还未到近前,一道迅捷如电的黑色身影已破门而入,俊美的脸上一派血腥杀气,看神情却颇有些柔媚之意,一双汪着水的桃花眼只盯着我:“竟能破我百里搜魂闻少名的搜魂针,你是哪一派的人,来处罗山做什么?”
百里搜魂……好土气的名字。我轻拍着怀里的纵横,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和姓百里的有什么关系?”
他妖妖调调地笑了一笑:“什么姓百里的?魔教现在姓白,你若要找姓百里的……就到地府去找吧!”话语未落,一片银光已是铺天盖地而来,一只留着黑色长指甲的手趁着银针掩护,却直接伸向了我儿子身上。
我脚尖在地上微微一点,凳子平平向后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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