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鸣冷声呵斥阮宁:“没亲眼见的东西,别到处乱说。”
阮宁及时收声,疑惑地偷撇刑鸣一眼,静静退出办公室。
林思泉说的那些兴许还只是豹之一斑,十年,三千多天,多少激情岁月多少缠绵过往,那老狐狸真是铁打的心肠,对着这么一个知冷知热的小情人儿,怎么能毫不动心呢?
刑鸣替林思泉感到心寒。他无意于蹚这趟浑水,可这趟浑水却已搅成旋涡,把他卷在里头,彻底灭顶。
咖啡更冷了。比那种顶烈的酒还难以下咽。
下午四点多,老林准时来电,电话里说已联系好了胡四爷,要接他去那里。刑鸣放下手头的采访稿,实则心猿意马一下午,什么也没看进去。他让老林把车停在园区外相距两条街的地方,从离开明珠台到上了宾利车,跟贼似的偷偷摸摸。
瓜田李下,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表现自己是台长的新宠。一点不光荣。
胡石银常去的帆船俱乐部附近有一处度假胜地,名为“水岸香榭”。名字有点恶俗,但硬件软件一应俱全,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就是很有逼格。在能眺望大海的观景露台上,刑鸣见到了胡石银。
像是刚刚下水回来。和那天在慈善趴体上见到的不太一样。银发被夕阳染红,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上,紧身泳衣令上了年纪的身材暴露无遗,肌肉的形态有些松懈,肚子微微腆出来。刑鸣注意到胡石银一左一右搂着两个姑娘,一个稍丰腴,一个略干瘦,丰腴的那个五官更美,干瘦的那个气质更佳,但都笑得甜,甜到腻。
白天船上拼搏,晚上床上奋战,环肥燕瘦,软玉温香。
刑鸣把虞仲夜的字画送上去,客套两句。胡石银接过画轴,打开又阖上。
“劳虞叔费心了。”笑得架子全无,“你们台长现在是大忙人,极少舞文弄墨,这幅笔墨可真是价值连城了。”
刑鸣觉得挺有意思。虞仲夜管胡石银叫四爷,胡石银管虞仲夜叫虞叔,一个爷,一个叔,辈分都错乱了。
采访对象平易近人,但谈话一度进展困难,可能得归咎于他的心情自打林思泉离开,就一直不怎么不平静。聊胡石银酷爱的帆船或者高尔夫,刑鸣压根插不上话。聊那些商场上的杀伐决断,他也太显稚嫩。鲁班门前弄大斧,刑鸣一时竟把采访大纲忘了干净,半晌没憋出一句话。他面红耳赤,暗骂自己愚蠢,如果骆优坐在这里,多艰涩的场面都能举重若轻,一定不会那么难看。
搜肠刮肚地聊天其实是很累的。刑鸣捱了四十多分钟,便感精疲力尽。看了看眼前两位美女,思来想去,跟这位老当益壮的胡四爷,还是聊聊风月场上的事情吧。
胡四爷果然谈性顿起。
他跟他谈女人。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女人。女人多好啊,貌美,肤白,身子软。他说,你们台长就是我最不懂的那类人。
他跟他谈爱情。小年轻容易一头热,其实你到了我这个地位年纪就会明白,这世上哪有爱情,不过是一个个新人取代旧人,像刚刚开坛的酒,转眼变成沏过多遍的茶。听得刑鸣毛骨悚然。
离开前,刑鸣约胡四爷周一去台里把节目录制完成。没几天就得回归的《东方视界》,时间太紧,怎么都得挥快刀斩乱麻,硬着头皮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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