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子云看了他们一眼,低声叹息:“尺素门兄弟之情,实在令人羡慕。”
……季舒流已经不知道应该怪潘子云心里太单纯,还是怪自己装得太单纯了。
四
大雨在后半夜渐渐变小,三匹马也在此时到达费神医的住处,惊醒了费神医的好梦。
费神医满脸的不耐烦在看见方横的瞬间烟消云散,迅速命令几名徒弟前来帮手。喧哗之中,费神医等人已经进屋施救,从旁边的客房里又走出来一个人,居然是闻晨。
秦颂风一怔,但这里没有外人,他也没必要装出与闻晨反目的样子,只是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闻晨不答,歪头看着他道:“你们怎么没穿衣服?”
季舒流忽然弯下腰闷笑不止。秦颂风被他笑得有点瘆得慌,皱眉问:“你笑什么?”
“我笑这句话……”季舒流笑得说话都断断续续,“好像捉奸的时候说的。”
秦颂风很想踹他一脚,念在他一路冻得可怜才勉强忍住。
闻晨也跟着拍手而笑,走到二人附近,转转眼珠道:“听说小季兄弟当年在醉日堡里,娇娇嫩嫩的,做什么都要别人帮忙,连衣服都不会穿,头发都不会梳,油瓶倒在面前也不扶,真的假的?”,她突然伸出春葱一般的手指在季舒流肩上捏了一下:“真的好嫩。江湖传言不虚……”
秦颂风立刻将季舒流拽到自己身后:“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闻晨扫兴地撇了撇嘴,在秦颂风胸前用力拧了一把:“秦二哥比小季弟弟还是差了几分,不过也别有风味。”
季舒流突然从背后伸出手,在秦颂风胸前揉了一下,笑道:“二门主,拧疼没有?”
闻晨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但季舒流大笑起来,闻晨却又将那点茫然抛开,解释道:“我前几天练武不小心震伤了手腕,一直害疼,今天才抽出空过来看病,本来要回去的,却被一场大雨浇在了这里。”
秦颂风见旁边的孙呈秀靠在墙壁上十分没精神,将她推给闻晨道:“这是我徒弟,正好她受了点伤不方便,你去帮她搭把手。”孙呈秀肋骨的伤势不重,找男人看多有不便,闻晨毕竟江湖出身,也晓得外伤处理之道,有她在总比没有强。
之后秦颂风便自己去后面厨房烧水,不等水开,闻晨蹑手蹑脚地走出来,在厨房找到秦颂风,抿着嘴一笑:“我帮那孙姑娘洗了个脸,才发现她长得不错,若是好好打扮一番,不输我那两个女儿呢。”
秦颂风被她这语气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哎哟哟,看把你吓的,我不会把她骗进风尘的,你当我是什么人?”闻晨斜眼瞪他,突然露出一个坏笑,“只是没想到,你不声不响的,早就有人选了,亏我还以为你娶不上老婆。什么时候办喜事儿?”
“别瞎扯,那是我徒弟。”秦颂风不客气地道。
闻晨眼珠一转:“当我不问世事么?孙姑娘近年名气大得很,我早知道有这个人。你虽然传她刀法,却是兄妹相称,有什么不行?”
秦颂风随口道:“徒弟就是徒弟……”本想接一句我从不把徒弟当女人看,忽然想起自己真老婆就是个男人,这话万一出口,等会没人的时候多半要被他嘲笑,赶紧憋了回去,“你没事别瞎扯,万一有人跟着瞎传,我徒弟将来就不好嫁人了。”
闻晨竖起两指按了按自己的嘴巴,“嘘”的一声,绕到秦颂风背后,弯起眼睛摸了摸撞在山壁上留下的大片青紫,以及最后被方横近身击伤之处,拿腔拿调地长叹一声:“像秦二门主这样的美人,就算弄成这样,也风姿不减,叫人垂涎得很呢。可惜我家小莲这种乡下丫头高攀不起,连大名鼎鼎的孙家小姐也凑不成一对,不知要找个怎样艳绝天下的武林高手,才能如他的意?”
秦颂风皱眉:“你怎么跟个媒婆似的,没事瞎操心。”
季舒流却听得怡然自得,心想还不是归我了。
谁知闻晨转眼就把勾人的目光移到他身上:“季公子虽说也未娶,奴家却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季舒流很想说他都成亲好几年了,可惜不行,只好假装天真地看着她。
闻晨翘着兰花指捂起嘴巴娇笑不止:“季公子还是个孩子,姐姐我心疼得很,倒舍不得随便做些大人才做的事啦。”
季舒流忍不住和她抬杠:“你那几个‘女儿’不是更小。”
闻晨装傻:“你比她们大?我怎么看不出来。乖孩子,叫声阿姨,阿姨给你买糖吃。”
秦颂风一边说话一边躲她,已经从厨房躲到了后院偏门的位置。那偏门开着,门口闪过潘子云忙碌的身影——他正在处理布雾郎君的尸体,将身体掩埋,头砍下来放在一边。
闻晨远远看见尸体,小声道:“二门主,原来你又杀人啦!”好奇地探出头去瞧了几眼。
布雾郎君的脸恰好冲着这边。他死不瞑目,一双圆瞪的眼珠早已浑浊得黑白不辨,将痛苦的表情衬得愈加诡异狰狞。
一刹那间,闻晨已经换了一个人,她蹲下身去,弓着腰,全身缩成了一团,不停地颤抖,妩媚的脸蛋都扭曲了,不住往地上呕着酸水。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不小心睡着了_
☆、心病
一
秦颂风皱眉问:“闻晨?”
“他、他……”闻晨指着身边布雾郎君的尸体,“他!”
“他什么?”
闻晨道:“他、他强-奸过我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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