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处墙面钉上巨大的透明压克力板,于敬原本想在上头写些文字,考虑一会儿後维持留白却放了一枝笔,说乾脆让客人用来约炮。
某天发现上头真的出现电话号码时,于敬笑了好久。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度过秋天迎来冬天,经过圣诞节、跨年夜,在特殊的节日里于敬玩得特别凶,有时候两天没碰上面,回家发现男人在床上倒头大睡,一副纵欲过度。
日子就这麽过著,于敬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他松了一口气,说服自己这样就好。
平躺在病床上,做为保护眼球的罩子遮蔽双眼,耳朵听著仪器运转的声响,今天是他第二次的疗程。
去除雷射的手术很痛,所幸他的伤口相当小,记得当初对房晴恬扯谎,竟然是于敬先开口,说他到店里帮忙,被喝醉闹事的客人用笔划伤,色素颗粒留在皮肤里。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轻易相信的房晴恬有时候也会让他起疑,到底是真的不疑有他,还是其实她一直都看穿他的谎言,只是为了配合而从不拆穿。
如果是後者,他真的不敢想像。
「好了,护士,帮他处理一下。」关闭雷射仪器,医生离开座位,眼前又恢复光明。
得知这个男人是于敬的亲戚,他一开始有些顾忌,怕对方会问东问西,所幸于嘉天并没有提出超出医者与病人间的问题。
拿著医生开出的处方到一楼领敷药,他坐在大厅等待,上头的电子显示器正在过号,这时馀光瞥见穿著蓝白拖的男人打著哈欠走来。
那人在贩卖机买了一罐咖啡,又悠哉的走过他的面前。
从于嘉天的身上宛如看见于敬的影子,而对方因为他没有移动的目光,察觉直射而来的视线。
男人转头瞅他一眼,停下脚步,竟然变换方向朝他走来。
房善元来不及做出反应,这时候转身离开躲避的意图太明显,於是他还在慌乱,对方已经选好右侧的位子落坐。
拉开罐口的拉环,男人俏著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你还有再跟他连络吗?」不问就算了,一开口完全不拐弯抹角。
他身体僵硬的坐著,清了清嗓子低低的应和一声。
「是喔,多久见一次面?」
房善元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我们住在一起。」
本来也许只是随便问问,他的答案让于嘉天被一口咖啡呛到,古怪的看著他说:「你们没上床啊?」
这回换房善元楞住了,「什麽!?」
「该不会要跟我说是盖棉被纯聊天的关系吧?」
这个问题让人很难回答,他低头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于嘉天睁大双眼,「有上床还住在一起?」
作家的话:
为什麽我觉得甜一直都有啊哈哈…
于敬对小元的体贴是一点一点的渐进式,要用心去挖掘才能察觉
光是“房善元”的名字有好好记得,对于敬而言已经是很难得的事(笑)
☆、刺蝟的眼泪 056
对於了解于敬的人而言,这个答案足够令人震惊,于嘉天盯著房善元好半晌後,才把头转回来再喝一口咖啡。
「于家的第三代啊,出了一堆奇葩。」
男人自顾自的说著,也不管听众会做出什麽反应,「祖父有钱的要命,爸妈又只知道一味的宠小孩,所以下面的孩子个个都长得很歪。」
「你知道吗?于敬算最正常的了,他那些表哥表姊、堂弟堂妹,根本是恶魔投胎。」
房善元就盯著放在腿上相握的手,安静的听著。
瞟他一眼,于嘉天轻笑著说:「你是不是在想,那家伙也不是什麽好东西?」
「没有…」他回得尴尬。
「呵呵…不只玩女人还招惹男人,我都很好奇他哪天走在路上会被捅一刀。」男人说得悠哉,他听得不知如何接口。
「不过那家伙…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人意外,又没办法不感动的行为,虽然是偶尔、偶尔啦。」
房善元微微张口正想提问,对方不巧从座位上起身,勾起别人的好奇心却擅自结束话题,于嘉天双手向上伸展,看他手中的号码牌说:「轮到你啦,回去记得冰敷。」
挥挥手,又踏著一双蓝白拖离去。
离开医院後在大街上漫步,思索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他曾经觉得自己了解的那名男人,又好像不是他所明白的模样。
时而残忍,时而温柔,也许一切不过是于敬的一时兴起,但他的心底却有一处冰山正悄悄的解冻。
他似乎能够理解,明明知道是飞蛾扑火,为何前仆後继的人还是那麽多,或许在那些人之中,有没有人是真的想成为所谓的独一无二。
走过斑马线,注意到身边三五女子的窃窃私语,前方一间顶级的比利时巧克力专卖店,巨大的透明玻璃让店内一览无遗。
酒红色的丝绒西装,蛇皮的牛津鞋,敢将一身招摇的搭配穿在身上,还不显得突兀,也多亏那张很难挑剔的脸蛋。
走到哪都不是会让人过目即忘的男人,连在店内都能吸引路人的眼球。
这时候并不是特别想见到这个人,却偏偏不凑巧。
房善元一时错过移开脚步的机会,男人从店员手中接过纸袋,回过头,四目相对的下一秒,当下仅献给他的笑容实在该死的好看。
「呦。」手里拿著不晓得要送给哪位女士的礼物,晃著纸袋于敬走到他眼前,「去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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