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小心……奴婢还听说,皇上快被气晕过去,当下便派了十支御林军队伍去了西郊皇陵守着……”贻川见王鄞果然震惊不已,心底是又惊又叹。
此时事关重大,自己甚至都未来得及告诉贻川,祁无雪又是从何得知?王鄞被贻川扶着坐在圆凳上,脑中又是一团乱麻。她想到那日出门撞见祁无雪,那厮说什么只是刚刚到,想必是诓人的,必然在门外偷听了许久,将所有故事都摸了透。
十支御林军,那便是将近千人……只希望如意不要自投罗网,害了如意自身事小,连带着祸及哥哥及宫中的自己,那自己可就功亏一篑了。
王鄞又想,不过祁无雪不是有求于自己吗?那么此行又是为何?王鄞想不通,却又心存着一丝侥幸,只等着再过些时候,亲自去重旸宫好好问问清楚。
夜灯初上,自碧沁阁二层窗口望宫楼,宫灯点点如萤火照着这幽暗中影影绰绰的琉璃飞檐,重重叠叠的宫殿,一眼竟望不到尽头。这么些天来,王鄞第一次有种无力感,事情发展全然不在自己掌控,竟全被祁无雪捏在手中。不过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不过见招拆招罢了。
王鄞如此想着,定了定心。此刻已然夜深,汝怀一肚子气恼,听贻川说去了环翠宫的颦贵人处,想必此刻正被温存地伺候着,皇后更是早早地回了凤禧宫歇下了。
王鄞转身,叫上贻川,只两人静静地前往了重旸宫。
近几日不断出现在重旸宫,几个扫地除草的丫头都见熟了王鄞,见到只行个礼不再怯怯。祁无雪寝厢在主殿之后,似迷宫一般拐了许多弯才豁然开朗,院内灯火明亮,一棵参天古木盘虬于中,风过,飒飒作响。
厢阁之外并无一人,王鄞有些疑惑地上前,正准备叫领路的小太监通个报,亮堂堂的屋内便出来个人——槐桑。
槐桑见到王鄞毫不意外,她眉眼并不似寻常姑娘般温婉,透着股硬朗英气,又有些冷漠,她微微屈膝行礼:“婉仪可来了,娘娘在屋内等你许久了。”
听到此话,王鄞便安心许多,略点头,伸手推门进了去。
第一次进到祁无雪的寝厢,屋内有股子淡淡暖香,温吞吞的,叫人心神平和。祁无雪的声音从随意展开的疏疏点缀珊瑚的檀木屏风后传来,透着些慵懒:“过来说话,姐姐。”
绕过屏风,祁无雪侧对着立在大开的窗前,转头微笑着望着王鄞。夜风和软,祁无雪长发只在脑后随意绑了根樱花色缎带,一身淡青色宫服,衣袂柔柔拂动,看上去如一只乖巧而高贵的猫,温顺极了。
“说罢。”王鄞才不吃祁无雪这套,撇开眼睛,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
祁无雪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地走向王鄞,那双水漉漉的桃花眼可叫一个我见犹怜:“姐姐待无雪果真还是如此冷淡……无雪此举可一心只为了姐姐啊。”
王鄞挑眉:“哦?怎么说?”
祁无雪抿唇轻笑着靠近,叹口气执起王鄞的左手,双手轻轻抚着,噙着笑又抬起眼睛瞅着王鄞,小声道:“姐姐不是不喜欢那丫头嘛,无雪怎么舍得让姐姐吃醋呢?”
祁无雪的手柔软修长,如同极好的绸缎一般微凉光滑,王鄞一怔,吃醋?吃的哪门子醋?
王鄞忍不住挑着眉毛望着祁无雪,这人是脑子抽筋了吗?
发觉王鄞丝毫不为所动,甚至还用一副觉得自己有病的表情看着自己,祁无雪扁扁嘴,自觉无趣地放开手,转身走开几步,背对着王鄞叹口气道:“挑明了说罢,那日我确实有意听到了些不该知道的。我亦明白如今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拿你哥哥的性命做赌注,然而此举绝对利大于弊。”祁无雪微微侧头,眼波在王鄞身上一转,“你知道那日我命槐桑去打探什么消息了么?如今的陈皇后与你哥哥王濯的fēng_liú旧事。”
王鄞呼吸一滞,这祁无雪果真神通广大,瞧这架势,大抵是把宫中所有人的底细往事都摸了个遍。
祁无雪细眉舒展如柳叶含翠,继续道:“今日我故意将王濯与如意相爱的消息放出,皇上龙颜大怒,颇有若逮着两人偷情,非一同处死不可的态度。陈皇后见状,脸色可是刷得一下堪比白纸,若不是诗霜在边上扶着,必然一时跌坐在地。”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柔柔笑着,颇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经祁无雪这么一点拨,王鄞混乱的头绪立刻理了清晰。
从前只觉祁无雪捉摸不透,小聪明极多。如今才觉,此等心机,又能处变不乱,竟连自己都愧叹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两人要默契地对付皇后辣!哎呀,好鸡冻呢!
☆、第三十章 陈皇后旧事
经祁无雪这么一点拨,王鄞混乱的头绪立刻理了清晰。
从前只觉祁无雪捉摸不透,小聪明极多。如今才觉,此等心机,又能处变不乱,竟连自己都愧叹不如。
再说这当代皇后陈嫀的韵事,那可不止端庄淑仪,母仪天下这般简单。谁还没个鲜衣怒马,青春轻狂的冲动时候?这大家闺秀的皇后当然亦不例外。
当年出身名贵的陈嫀与准皇帝汝怀太子的婚事可是板上钉钉的事,陈嫀从小亦是被当做准皇后一般教养,诗书礼仪兼政治国事样样不缺地全面灌输。然而面临这种高压环境,年少轻狂的陈嫀自然是极为不满的,甚至暗地里叛逆地厌恶起这极少见面的准夫君汝怀。
陈嫀一满十八便要嫁予汝怀太子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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