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对此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女儿虽然表现得很懂事,比一般同龄人要成熟得多,但终究才十四岁,丢到远在异乡的大学里,很难不担心。若不是女儿一直以t大为目标,他倒是更希望她能在家乡省内挑个大学来念。
离婚以后,曲同秋的生活就以女儿为中心,她是太阳,老爸是地球。既然女儿要来t城待个几年甚至更久,他当然也要跟来。恰好公司有让管理层员工来t城总公司培训的机会,想要什么开拓视野,创新思路。他就想方设法努力争取来了。
曲同秋大略把房间打扫一下,和女儿坐下来吃了带来的干粮和水,又继续奋力整理东西,小女孩也没有叫累,吃饱了就拿块抹布把屋子上下都擦了个遍。
「先填饱肚子,晚上我们再好好吃一顿,」曲同秋摸摸曲珂的头,「乖女儿,委屈妳啦。」把一室一厅的公寓收拾得差不多了,虽然太阳还在天上,但时候已不早,外面火辣辣的灼热感下去了许多。
曲同秋琢磨着晚上要出去买张小床,布料和夹子铁丝他全带来了,在卧室里拉上一道厚帘子,就有空间给曲珂睡了。还要过几天t大才开学报到,这段时间和日后的周末,自然是父女俩一起过。
「小珂,妳去洗个澡,歇一歇,等下咱们出去吃好的。还要拜访妳任叔。」曲珂欢呼着找出新洋装去了浴室。
曲同秋坐了一会儿,拿起客厅电话的听筒。逐个按下号码的时候脸上不禁带了微笑,又有些紧张。
他所有的亲戚都在家乡,外地的朋友也不多,但在t城恰好有一个最好的朋友。
当然所谓「最好的朋友」,是对他而言,对方可未必这么想。
但任宁远又确实对他很好。帮了他许多忙。
学生时代的事情就不提了。他后来的女朋友也是任宁远介绍的。
他结婚的时候,刚从大学辍学,双方父母都不甚赞成,经济上也难以承担。任宁远甚至帮他订了饭店,安排整个婚宴,借他所有的费用,还包了不小一笔礼金来缓燃眉之急,把他感激得不知该怎么才好。
只是平时的来往又有些不咸不淡,他不属于任宁远的朋友圈。两人连日常通讯都不多,他会经常写邮件,逢年过节寄贺卡,寄家乡的特产吃食,而任宁远一般不予回复,顶多「收到」二字,懒得搭理。
只有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任宁远会出现,迅速又干净地解决,而后消失,两人继续平淡如水的来往。
君子之交。
曲同秋等了一会儿,线路里响了好几声那边才接通,任宁远对于陌生的来电号码一向都非常懒散。
「喂?哪位?」「是我。」男人「哦」了一声:「怎么不用手机?」「嘿,我还没买这边的电话卡,用手机是长途加漫游……」男人一如既往地不欣赏他斤斤计较的寒酸,打断他:「你不在c市?那在哪里?」曲同秋有些意外于他的迟钝:「我在t城。号码上有显示的吧。」对方过了几秒钟才质问:「你怎么来了?」曲同秋其实来过好几次,不过都是匆匆来,匆匆办事,再匆匆回去,活动范围就只有宿舍、公司、客户公司,累得比狗还惨,起得比鸡还早,外加马不停蹄。何况任宁远似乎也很忙。他都不知道任宁远在哪个公司,做什么工作,现况如何,也就不存在仓促打招呼的必要。
现在是要住上两年,或者争取更久。想到隔了多年又要再见到任宁远,和长期只用电话联络的朋友重新生活在同一个城市里,便有了新奇和兴奋的感觉。
「给你个惊喜啊。」但那男人惊是惊了,喜是半分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淡淡的:「来出差?」曲同秋在他面前点头哈腰惯了,立刻有些心虚:「不,是培训,要两年。」任宁远颇有责备的意思:「怎么连提都没事先跟我提一声?」曲同秋忙陪笑:「其实是我女儿考上t大,来读书的。我也顺便调来这边的总公司。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来了再约你出来吃个饭,跟你说一声,也一样。」电话里没有再传来声音,可以想象得出来电话那头的任宁远重重皱着眉毛的样子。
「你晚上带小珂出来,一起吃个饭吧。我该给你们接风的。」曲同秋忙应了一连串的「是」。
任宁远生性沉稳,嘴里自然不说什么,分明是很不欢迎。这和想象的差距甚远,曲同秋有些忐忑了。
晚上曲同秋本来都定好了自己请客,去以前陪客户去过的中等餐厅,结果最后还是去了任宁远订的酒楼。
曲同秋虽然很重视这个朋友,但其实是有些畏惧,或者说敬畏任宁远的。这种敬畏已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宁远说什么他都「是」,要么就是「好」、「对」、「行」,加上不停陪笑,自发降了两等,连点菜买单都不敢抢。
曲珂倒是和任宁远相处得更自然,她活泼聪明,长得又乖巧可爱,一直都讨长辈喜欢,也有本事逗得任宁远频频露出微笑。
一顿饭吃得差不多,任宁远对曲珂说:「对了,叔叔有礼物给妳。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学校里总用得着的,妳好好念书,别让妳爸担心。」一般而言,家里有小孩子考上好大学,熟人亲戚之间都会有这类实用的礼物。长辈们给个一百两百元的红包,说是买文具用,或者几本书,或者学习相关的用品,公司里的女同事还送了终于告别制服的曲珂一件洋装,说是要当大姑娘了。
对于任宁远的美意,曲同秋自然也是一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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