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要杀头,三姨娘更怕了,她不是怕自己死,她是怕自己的丈夫女儿家人死,最后她流着泪点头答应了卓明朗的建议。
“玉芙,是为娘无用,害了你,谁让娘出身卑微。”三姨娘摸着卓玉芙的长发,想不到女儿也已经到了出阁的年纪了。
“母亲您不要这么说,能做你的女儿是我的福气。如果我替玉莲出嫁能够保全卓府上下平安的话,我愿意嫁入国公府。”痛心疾首的卓玉芙不想让母亲伤心,也不想看到卓府上上下下被杀头,同意了替卓玉莲上花轿。
……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柳氏做甩手掌柜,到库房里盘算着如何扣下卓玉芙的嫁妆,三姨娘拿着一把精雕细琢的玉梳为卓玉芙髻头发,说到“儿孙满堂”四个字时再也忍不住开始抽抽噎噎。
卓玉芙望着铜镜里的自己,一双黛目分外沉静,精致的脸庞显得很是苍白,淡薄的嘴唇有些干裂,和身上一袭鲜红无比的喜服形成怪异的差距。
外头的鞭炮已经响了几卷了,不多时五短三粗的喜婆急急忙忙地来催促,站在院子里大喊道:“老爷夫人吉时已到,国公府的迎亲官人来接小姐过门来了,咱要是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就好了,莫着急。”三姨娘在里屋回应道,说着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雕花沉木盒子来,递给卓玉芙,说:“玉芙,娘没什么好东西给你了,这盒子里有三百两银子你收下罢。”
“母亲,女儿不能要。”卓玉芙知道这笔钱是她娘在卓府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
三姨娘将木盒往梳妆桌上一放,小声道:“你父亲说咱们是理亏的一方,所以傅家的聘礼咱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收下,一并都入了你的嫁妆里头还回去。只是为娘怕大夫人苛待了你的嫁妆,你嫁过去了没有钱财傍身总是不行的。”
三姨娘又道:“入了国公府就不比在家舒坦自在了,嫁了人就要听从公婆丈夫之言,假使那二世主不能与你为善,有了这笔钱也算有个照应呀!”
卓玉芙始终默着声不语,虽说在家里她也始终是个不被人待见的庶女,但好歹还能陪在母亲身边不是。
三姨娘闭了下眸子,叮嘱道:“娘不能在你身边照拂你,你自己万事要小心,有些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切莫强出头可知道?”
“娘……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别担心了。”卓玉芙眼眶湿润地点点头,她只希望那位世子爷第二天就将自己休了。
“夫人,时辰不等人了。要是国公爷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当不起啊!还请您手上的动作快些罢。”那喜婆又在门外扯着嗓门喊道。
卓明朗也到里屋来催促了一番,三姨娘最后为卓玉芙将头发盘上,梳作一个女子的发髻,将一只金光灿灿的鎏金玉冠戴在他的头上,将喜帕一盖,彻底将她遮的严严实实。
“父亲放心,女儿自己会小心处事的,绝不给卓家抹黑。”她倏然跪下,对着三姨娘和卓明朗磕了三个响头,“日后孩儿不能侍奉在母亲跟前了,还请父亲多多关心母亲的身子。”
三姨娘背过身去默默无声抽泣,卓明朗拍拍她的背盎然地点点头,“芙儿,这就去罢。”
国公府的确也很给面子,八抬琉璃玉边大轿,请来了皇家的迎亲仪仗队,就连吹喜乐的班子都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真可谓是风光无限。
国公府管家老陶早早就在卓府外侯着了,仪仗队等了许久未见人出来便都歇在地上,这下见到卓明朗领着世子妃移步到外堂管家立刻迎上前去,大手一扬,仪仗队的人马蹭蹭爬起来。
“卓大人,卓夫人,还请尽快安排将世子妃迎上花轿罢,国公府那头可等着着急着呐。要是误了时辰就不吉利了!”老陶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把世子妃推上花轿,他又连忙催促道:“还请卓大人快些主持事宜罢。”
此时大家伙都在等着卓明朗发话,只听他带着些紧张的抖音大声说道:“卓家送亲——恭送世子妃上花轿。”
一句话还未落下,卓家的管事就同时点响了几尊红红火火的鞭炮,国公府管家也即刻吩咐奏乐声不能停。
就在这嘈杂声里,喜婆背着卓玉芙上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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