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了一会儿,男人才吐出不甚心甘情愿的两个字,“随便。”
墨黑的眼眸滞了一滞,年轻男人出去了。
推开门,才发现这地方出乎意料的大。并不是实际面积有多大,而是房间设计得非常好,尽量避免了那些繁复而花哨的设计,才显得宽大而舒适。
地上全部是防滑地板,所有家具的边角全部设计成圆形,松软而舒适的宽大沙发,简约而实用的家居摆设,最大限度的减少了意外造成的伤害,正是尉迟临风推行无障碍家居的典范。
而现在他们所住的,并不是之前隐匿形迹的高楼,也不是江意租来的房子。这是一所小巧的独立宅院,位於远离市区的郊外,某个受红门庇护的修道院後面。
四周种著大片林木,极是安宁又隐蔽。
那也因为隐蔽,也显得格外安静,有任何一点小小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象是昨晚的风,还有,现在厨房里叮叮梆梆,跟打架似的声音。
江意无奈的睁开酸涩的眼,慢慢下了床。因为只穿著贴身的睡衣,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腰腹部已经不正常的隆起。
从上次意外“走失”回来已经快两个月了,肚子里的宝宝早就开始拳打脚踢,而且这孩子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只要高兴了,就不分黑白的在里头瞎扑腾一气。
江意当然不会生宝宝的气,只是睡觉就继之前的呕吐後,成了另一件让他无比辛苦的事情。
平时还好,昨晚一刮风,听窗外树枝吹得劈里啪啦,呼呼作响,江意就怎麽也睡不著了,听著身边年轻男人平稳好眠的呼吸就越发的来气。早上好不容易盼到风停了,他想睡一会子,那小子又在外面捣乱了。
忿忿的怨念著,但江意还是好好的给自己穿上厚厚的家居服,洗漱干净,这才习惯性的把手搭在肚子上,略带些鸭子步,摇摇摆摆去了厨房。
见他出来,年轻男人瞬间回眸,脸上有些不太自在。
那双挥舞起飞镖来可以出神入化的手依旧高举著把菜刀,可那不协调的感觉却象是关公拿著最新款的手机,完全无用武之地。
砧板上又是想当然的一塌糊涂,江意已经无力抱怨什麽,只是默默的挽起袖子,从男人手上把菜刀接过,看了一会儿被他糟蹋得乱七八糟的原材料,开始化腐朽为神奇。
尉迟临风识趣的退出去了,可是回到房间除了把被子摊开散热,实在是无事可做。其实他也不想这样,可有些事真的不是人愿意努力就做得来的。
十五分锺不到,厨房里终於飘出好闻的食物香气。
“吃饭。”江意喊了一声,年轻男人蹩手蹩脚的出来了,从前总是理所当然坐下的餐桌,现在却象是他越不过的一道坎,尽情嘲笑著他的无能。
江意微微叹息著,将一盘煎得香喷喷的鸡蛋饼放下,“你去把粥添了。”
“好!”年轻男人总算是找著点事做了,急忙冲进厨房。揭开锅盖,里面已经不是他怎麽也熬不好的白粥,而是一锅散发著丰富食材迷人香气的八宝粥。
墨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尴尬,其实他真的不是不努力,可不管怎麽努力,厨房里的所有东西都好象在跟他过不去。
明明是同样的东西,在江意手上就很听话的呈现出该有的状态,而在他手里,就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年轻男人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他和厨房的八字相克?
添了两碗粥,先送到江意面前,然後才是自己的。
吃了几口,江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想起身。
尉迟临风急忙站起,“要拿什麽,我去拿!”
江意淡淡一笑,“那你去把坛子里的酸黄瓜挟些出来,配粥和饼子正好。”
尉迟临风点头,那道菜他也爱吃,是江意亲手腌的,酸辣爽口,很是下饭,只是眼下顾忌著孕夫,他都不敢放开来吃,只偶尔在他想吃的时候顺便尝几根而已。
也许是觉得这样一大早就沈闷的气氛对宝宝不好,江意终於大人不计小人过,主动开口闲聊,“说来真要谢谢你舅舅,一直给我们寄这些新鲜菜来。”
尉迟临风听得心头一松,极力附合,“舅舅他是嘴硬心软,别看他表面上好象很凶,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人的。”
江意喝了口粥,唔地应了一声才咬一口鸡蛋饼道,“人家都说外甥象舅,你和你舅舅的五官虽然不太象,但从背影看,那个味道还真有几分相似。”
“是吗?”尉迟临风已经端著碟黄瓜出来了,江意刚夹了一筷,突然注意到他手上的筷子还是之前吃饭用的,顿时变了脸色,但仍抱著一线希望道,“你换了干净筷子才去挟的吧?”
墨黑眼睛又是一滞,江意头疼的抚额,“快把那坛黄瓜拿出来,尽量吃吧。”可到底忍不住的抱怨起来,“我不是早跟你说了吗?挟酸菜的筷子一定要用干净的,否则里面一旦被污染会很快变质的!”
“我……忘了。”尉迟临风站在那里,完全就象做错事的小孩。
江意无奈翻翻白眼,把嘴里的小黄瓜嚼得咯吱咯吱作响,坏心眼的加了句,“反正我看你也挺喜欢吃这个的,只要不浪费就行。”
可这样一说,年轻男人更加愧疚了。弄得好象是自己想多吃才故意这麽做作似的,这可是天大的冤枉,他怎麽会和孕夫宝宝抢东西吃?
可再懊恼有什麽用?错误已经犯下,要他弥补也是不可能的。只好听凭江意数落,出出气了。
想起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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