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儿的人?”张扬扒了扒碗里的面。
对方似乎是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对着他摇摇头。
张扬的眉头皱起来,不知道?这么大的人,怎么能连这种问题都不知道?这是故意要赖上自己了,还是这位也不幸失忆了?他暗自在心里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看吧,一时冲动的恻隐简直就是湿手沾面,搞的现在连正常说两句话也跟谍战似的费神。
抬眼一望,对过的人正在偷看他,可目光一接触就把视线转开了,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得张扬一顿心烦。他本来就脾气不好,但是对着个陌生人又不能动气,只好说:“你先在我这儿住一段吧,等脚好了再说。”
流浪汉吃面的动作一僵,满是感激的抬起头来,然而眼神中情绪复杂,这让张扬觉得自己有点上赶着要留他的意思。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你现在就可以走。好不容易做回好事,他真是各种不适应,要是魏朗在就好了。
怀念着好友,他听到对面传来一句很小声的“……谢,谢谢你。”
张扬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仿佛是因为这感谢的话语而产生了一点点害羞。抿起嘴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他瞟了对方一眼:“真要谢,你就快点好起来。我又不是开救助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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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张扬按照计划出去买内裤。
头一天领回家,他就直接把人塞到了浴室里,可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一个问题,没内裤……虽然是夏天,可总不能让人光屁股就穿裤衩,所以张医生只好勉为其难的把自己的内裤借了出去。
一想到自己私密物件跟别人有亲密接触,张扬浑身不舒服,天知道,就连魏朗都没穿过他的内裤,怎么就轮到这位素不相识的呢?
在一种肥水流了外人田的不平衡里,张扬又买了点其他东西,什么剃须刀啊,牙膏牙刷之类的。
可能是因为性格,他喜欢所有的东西都整洁利落,日用品也好,家里的摆设也好,一切从简。所以即使堂而皇之的把这么个陌生人单独留在家里,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家里一穷二白,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以前魏朗过来玩,吃点喝点还要遭他白眼,因为他嫌弃这位好友太能吃,不过现在不一样,人家根本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不要说过来玩,就是电话短信都没有一个。
张大抠忽然有点后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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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顺一个人在家里,摆地摊似的在床上摊开了一圈照片和那个来路不明的打火机。
沈淮不抽烟,这一点他清楚,那这个打火机又是怎么来的呢?难道是之前的魏朗要抽烟?神经过敏似的闻了闻自己的手指,吴顺从底下的照片里随便拿出一张来。
照片里,魏朗和沈淮并肩站在一挂瀑布前面,笑容灿烂。吴顺瞧了两眼,心里酸溜溜的。说一个人是宝还是草,其实没有绝对的答案,因为只有在相对的需求比较里才能看出区别来。比如在魏朗这里,沈淮可能是一根草,可在现在的吴顺看来,沈淮就是块宝,还是块让人捉摸不透心神俱醉的宝。
用手抚了抚那张脸,吴顺心乱如麻。羡慕嫉妒恨不能完全的形容他的感受,毕竟他无所谓的活了这么多年,忽然之间变得有所谓,难免无法应对。长声叹气,他把照片贴到自己胸口上,仰面朝天的倒下去。床垫嘎吱嘎吱在他身下发出震颤的声响,他摸到身上温温热热的一处脉动。
沈淮就像个执着的攀岩者,一点一点的攀附在他身上,然后慢慢的挪向心脏。吴顺不知所措,却又在这样不知所措的情绪里由衷的盼望。人家直掰弯还有水滴石穿的,况且自家这位就是个弯的,就不信了,日积月累的总搞不定你?!他对自己很有信心。
傻乎乎的躺在床上乐,外面响起脚步声跟开锁的声音。回来了?!吴顺一惊,当即鲤鱼打挺的坐起来,手忙脚乱的把照片跟打火机塞回盒子里,往床底下一弯身,盒子顺顺当当的滑进去,还没直起腰,沈淮推门进来了。
吴顺假装自己正在做瑜伽,压着上半身没动,光抬起个脑袋来讪讪的笑了两声:“你……你回来啦?”
“嗯。” 沈淮站在门口没动,灯光照出他一脸严肃,“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好好谈谈。”
谈啊!早觉得要谈谈了!
嘿嘿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吴顺满脸讨好的表示自己的积极态度:“这次是我不对,准保不会有第二次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我都听你的。”
可惜他这一番豪言壮志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对方既没有感动也没有感慨,只是轻轻的对着他摆了摆手:“你会错意了。”
“会错意?”什么意思,他不气自己私自接活了?吴顺不解。
“回来路上,我好好的想过这个问题,我们是不是……先分开一段时间?”
分开?吴顺脸色一变,笑容也僵了:“你什么意思?”
沈淮接着说:“这里给你住,我搬出去,通告费会给你打到卡里,有活咱们再见面。”
吴顺不干,到嘴的鸭子我还能让你跑了?他把脖子一梗开始闹情绪:“你是不是嫌弃我失忆了拖你后腿?”
沈淮有点无奈:“我没嫌弃你。”
“那你倒是继续管着我啊!”吴顺接上去说,“还是我没事儿老撩你,你不高兴了?”
“撩我?”
吴顺瞅瞅他,仿佛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就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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