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郎射虎
“常衮大人,可还记得你我上一次见面,是在何时?”帐内,四郎杨延辉问道。
“不记得了,只知自我随军出征西域,便再未相见。这许多年过去,四哥你也变了许多。”八郎答道。
四郎:“呵!人生在世,谁人能不受世俗影响,一成不变?”
八郎:“四哥,你我阔别重逢,还是不要提那些往事了吧。”
“也对!便说眼前的事儿!几天前,我见到了咱们的娘,还有六郎延昭。”四郎道。
“娘...可有说些什么?”
“没...没什么。”
“六哥呢?”
“只涉国事。”
“国事...那两国和谈,四哥可有信心?”
“你们若不来,没有。你们来了,便有。”
八郎把嘴一撇,突然道:“你可见过四嫂了?”
“她...玉镜啊,有些时日未见了。”四郎道。
八郎闻言未语,四哥明知道自己问的不是玉镜公主,既然他有意回避,自己强行追问也是无趣,遂道:“四哥,我只求谈判结束之后,我能与铁筝回归山林,不想再生出事端,还望你助我一次。”
四郎点点头,道:“这个自然,不过,世事难料啊,八弟!”
八郎硬眉一挑,反问道:“此话何意?”
四郎看了一眼八郎,叹息道:“此时韩昌新败,病卧上京,六弟延昭心中所惧便只有你和耶律休哥。你觉得,你那六哥不会在你们身上做些文章吗?”
八郎一听,心中便是一翻,开始后悔当初不该答应萧太后前来蓟州。本就心中不安,如今更是愁眉紧锁,叹息连连。四郎见状便开口安慰道:“八弟,你莫要担忧,凡事也都应该往好处想,况且还有四哥在此,难道还会怕了你六哥不成?”
八郎仍是惴惴不安,闻言只得轻应一声,走到帐门前伸手掀开帐帘,只见帐外不知何时已是风雪漫天。冷风夹杂着雪花吹进帐内,冷得杨延顺浑身一颤。“四哥,下雪了!”
四郎也走到帐门前,望着帐外的大雪,道:“这是你第一次见到辽国的雪吧?我却是不知见过几次了。也不知这场雪会下到何时,可千万别耽误了两军和谈!”说完,四郎迈步走出帅帐,走进风雪。
杨延顺看着四郎的身影,又抬头看看滚滚黑云,纷繁的雪花如同鹅羽旋落,竟使人看得晕了。杨延顺忙退回帐内,吩咐军卒煮了一壶热茶,以拒风寒。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雪停的时候,已逾半尺。四郎杨延辉带领辽军在蓟州城下修建会盟大帐,唐经年在一旁协助指挥。耶律休哥这几日一直忙于和阿里铁牙商议军事,自他回归军营之后,已经大大小小开了十余场会议。辽军新败,又要赶着谈判谋合,有诸多事宜需要耶律休哥亲自处理,唯独使杨延顺闲了下来。
城外有四哥和唐经年,二人皆是心思缜密之人,修建之事不需要自己插手。城内又有耶律休哥和阿里铁牙,两个军事大才,亦不需劳烦自己,这样一来,自己便显得孤独许多。加上几日来大雪封门,着实让八郎百无聊赖,便趁此雪停之际打马出城。
此时杨延辉与唐经年忙于指挥辽军,并未注意到八郎,八郎便放马飞奔,跑了几里路忽见面前坡下连营一片,看旗号正是大宋的营盘。
杨延顺忖道:此时我若被宋人发现,颇显嫌疑,还是远离为好。想罢,便一拨马头,打马进了一旁的林中。初冬萧瑟,一场大雪让林中万物尽皆白了头。杨延顺兀自在林中信马闲逛,忽见林前有一物闪动,急忙一带马缰,定睛一看,正是一只野鹿。这场大雪下得突然,野鹿只有在雪停了之后才能出来觅食,此时早已是饿的头昏眼花,一心啃食雪层下的枯草,全然没注意到身后的杨延顺。
杨延顺心中大喜,心道:若是打只野鹿回去给耶律休哥炖汤喝,也算是自己做了件正事。想罢便悄悄伸手摸向虎头宝弓,又从箭壶中抽出一支雕翎箭。箭搭弦上,拉弓如满月,瞄准野鹿的咽喉之处。“嘣!”的一声,弓弦一响,雕翎箭应声而出。哪知就在此时,耳闻又一声弓响,一支黑金羽箭自别处飞来,两支羽箭尽皆【插】进野鹿咽喉。野鹿一声哀鸣未断,便已倒地身亡。
杨延顺心中正喜,却忽见野鹿咽喉之处还有另一支羽箭,便把眉头一皱,心道:这支箭又是哪里射来的?莫非还有别人也在狩猎这只野鹿?想到这儿,杨延顺便四处张望,只听马蹄声响,悬铃声至,自林中树后闪出一匹白马,这匹马长得漂亮极了!从头到尾透着一种高贵的气质,比杨延顺坐下的抱月乌夹寨有气质多了。再看马上那人,头戴凤翎珠冠,身披雪莲淬绒袍,足踏板银靴,腰横紫玉带,手中执着一柄金翅弓,马背上悬着犀皮箭壶,自上而下显着雍容华贵。再往脸上看时,杨延顺不禁眉毛一挑,面颊一寒,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宋朝的双王爷,呼延佩显!
两人四目相对,各有所想,嘴里却是都未曾出言,颇显尴尬。相持良久,呼延佩显把手中金翅弓一放,翻身下马,走到野鹿的尸体前,准备将其拎起带回,全然没有让给杨延顺的意思。后者见状,也不敢去争,方欲打马回去,只觉得坐下战马躁动不安,八颗钢牙一错,不住低吼。杨延顺还未弄懂其意,便听一声咆哮震响山林,紧接着一阵寒风刮过,眼前一晃,便见一物自身旁雪坡后窜出,直奔呼延佩显而去。
常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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