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叫,众人也刚要去看孟良,忽然帐内一阵咳嗽声传来,紧接着帐帘一挑,一双狐眼探出,萧天机面色煞白地走出大帐,未等开口说话,先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倒出几粒药丸,咽了下去,方才面色转好。六郎见状心道:看来这小子身体也不好呀,有道是能医难自医,也真是世间讽刺之事。
再看萧天机,走到耶律休哥面前,道:“大人,那人的伤已治好,属下业已留下药方,若是按时吃药,细心调养,痊愈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宋将一听,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杨六郎方欲道谢,忽然一名军医从帐内跑出,低声道:“元帅,他留下的方子都是剧毒之物啊,这叫我们怎敢配药呀!”
萧天机闻言大笑,道:“哈哈,爱信不信,不过你们这群庸医若是擅自给你们的双王开药方,吃死了可莫要怪罪到我萧天机的头上哦!”
☆、唇枪舌战
话说六郎闻言面色一寒,沉吟片刻后道:“就按他开的药方给双王配药!”说罢向耶律休哥一拱手,道:“多谢于越大人仗义出手,杨某感激不尽!”后者倒是面色黯淡,不愿多言,只道两日之后谈判再见,便带着手下三人离了宋营,回蓟州城去了。余下的宋将急忙挤进大帐,却见杨八郎跪在榻前,唯留背影,使众人不敢靠近。六郎一摆手,众人又悄悄退出大帐。
原来,耶律休哥和杨六郎等人退出大帐时,唯有八郎延顺留在帐中,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天机救人。萧天机手中银刀割开呼延佩显右胸剜出箭头时,杨八郎一颗心几乎也被银刀剜出。等到萧天机用雪水洗净伤口时,三块寒冰也都用尽,原本昏死的呼延佩显瞬间清醒过来,却还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又直挺挺地倒在榻上。八郎三步并两步跳到榻前,一双手扼住萧天机脖颈,好在呼延佩显还有呼吸,只是因痛昏厥,八郎这才放开面色煞白的萧天机,跪在榻前,忘了众人的存在。
两日之后,宋辽谈判会盟如期举行。
说起谈判会盟,华夏子民可从不会陌生,从春秋战国时起,时至宋辽时期,华夏大地上举行的谈判会盟业已不下千万次。或许这些会盟发生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人物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尾,似是诅咒一般,无论多么坚实的会盟条约,都有破裂的那一天。区别只在于会盟结果维持的时间长短而已,有的维持百年,但实属罕见,大多数维持几十年或是十几年。更有甚者,昨日会盟刚刚结束,今日会盟双方便又撕破脸皮,刀兵相向,足见谈判会盟的可笑之处。不过,更加可笑的却是千百年来,人们却对谈判会盟一事乐此不疲,明知结果却依旧热衷,其原因大概就是生于乱世的人,都想拼了性命也要过上太平日子,哪怕只有几年也好。可惜的是,有这种想法的人多半是生于市井却整日忧心忡忡的人,亦或是厮杀半生,早已忘了生死的人。
再说今日宋辽谈判于蓟州城下,会盟大帐建得奢华大气,足显大国之威!大帐中央一张长桌,双方代表分列两厢,左边的是大辽,右边的是大宋,两国泾渭分明。谈判尚未开始便已是剑拔弩张,双方人马都是久经沙场的统军大将,更要命的是两伙人马谁也不怕谁,辽军虽然新败,但元气未伤,依旧可与大宋殊死一战。而所谓的谈判,只不过是把战场搬到谈判桌上而已,‘征战’的还是那些边关诸将,场面却是更为壮烈!
会盟刚一开始,便见宋方有一个红脸大汉,丹凤眼一抬,卧蚕眉一挑,虎口一张,开门见山道:“我认为,宋辽要想休战谋合,得先把燕云十六州还给我大宋再说!”
此话一出,当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辽方当即有人反击道:“阁下此言实属可笑至极!我等若是拱手让出燕云十六州,还算什么军人!有种的,你们一刀一枪来打,攻下一城是一城!若是攻不下,还是快快退回雁门关后吧,免得我大辽再来一次兵围遂州!”说这话的正是神威将军唐经年。
书中代言,燕云十六州之于辽国亦如雁门关之于宋国。大辽的都城上京便在燕云十六州之后,而大宋的东京汴梁亦在雁门关之下。可以说燕云十六州便是大辽的门户,雁门关也是大宋的门户,自是重要之至!
再说谈判桌上,宋方又一人道:“哎呀!若是全收了你燕云十六州,也是我大宋不懂礼数了。不过如今我宋军已兵临蓟州城下,你们总不能让我们空手而归吧!依我看,燕云十六州我们不能全要,但是至少要得其九州!你们便把蓟州、易州、涿州、顺州、儒州、檀州、涿州、瀛州、莫州都让给我大宋可也!常言道: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此一来,你我宋辽两国还可经商往来,何乐而不为呢!”说这话的正是银枪将任炳任堂惠,他本是买卖人出身,故而话语间尽显商人之利,不过辽人也没人喜欢他这本生意经,话音一落,便又有辽人跳出来反对。
放下宋辽两方大将的‘征战’不提,单说两方统帅耶律休哥和六郎杨延昭,二人尽皆排在首位,相对而坐,却是无言以对。耶律休哥自进帐以来便一直都是闭目养神,思绪似是毫不在此,任凭手下将领与宋将交锋,无论成败,都只是沉默不语。
再说杨六郎,此时也未曾说话,不过心里却颇为舒坦。他本以为自己手下皆是些沙场大将,嘴上功夫恐难上台面。唯一一个有点文化的文人呼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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