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萧玄珏条件反射地自人口中退出来,佯怒着叫道:“好啊衍哥儿,本王近日对你太好让你忘记分寸了不是,都爬到自己夫君头上来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也飞快将自己手上的泥巴按到云衍脸上,登时那人白皙的肌肤上就多了几道泥灰。
云衍哪里肯退让半分,于是再回击过去。一来二去,原本是用来做陶罐的泥块被二人抓得只剩下桂花酥那么大一点点,再看两人身上脸上,全部是一块块的陶土。
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哈哈!”
已然忘情,清亮的笑声在不大的静室传开,笑声未落,萧玄珏再次吻上云衍的脸颊。
*
云衍的笑便僵在唇边,猛地转过头去看萧玄珏,确定他并无异样后才松了口气,笑着缓缓点了下头。
与此同时,萧玄珏垂下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凄色。方才无意中,他明明听到云衍的笑声,不是之前那种嘶哑难听的单音节,而是一种清朗洒脱的声音。
他不知道云衍的嗓子是什么时候好的,又或许,他从未失声罢。可既然已经好了,为何还要装作失声的样子?为什么当他真的要放下戒心全力相信一个人时,却发现对方一直是在骗着自己。
“云衍,来,我们再重新做一个罐子,烧好了带走好不好?”萧玄珏深深望着对方狭长的眸子,认真道。之所以这次他没有叫“衍哥儿”而是叫了“云衍”,是因为从刚才云衍的脸色中他知道对方也发现了自己的破绽,所以萧玄珏想以这种郑重地语气,让对方明白,他不拆穿他,只是想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嗯……”云衍垂眸点了下头,终究没有开口说出一个字,只是又割下一块泥,重复着刚才那些步骤。
萧玄珏在人背后蹲下身,双臂从云衍腋下穿过将他微凉的手牢牢握在自己掌心,同时这个姿势也使他能够将人紧紧搂在怀中,他的前胸贴着云衍的后背,彼此就可以拥有共同的心跳。
“衍哥儿,你怎么会做这些的?”下巴搁在对方后颈蹭了蹭,萧玄珏轻声问道,像云衍这种富家公子,就算是庶子也不应该会做这些粗人才干的活计。至今他才发现,云衍身上似乎藏着许多秘密,而自己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云衍只回头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眼见得一个肚大口窄的陶罐已经成型,云衍忙推开萧玄珏的手去另一边拿了木刀小心将罐子取下来。
“这就好了?”萧玄珏有些怀疑地望着云衍手中捧着的泥块,虽然这泥块是个罐子的形状,但他怎么没把办法将之与装食物饮水的瓦罐联系到一起。
云衍垂眸轻笑,示意他将门打开,也好将陶罐交给老板进行烧制,二人却都忘了此时脸上还满是污泥。
“哟,二位公子的陶罐这就做好啦——”话音未落,老板看到二人一身狼狈地走出屋,忍不住笑道:“二位在里面是打起来了还是怎么着,瞧这满身的泥!罐子给我,诺,那里有清水,您们快去洗洗吧!”
说着便从云衍手中接过罐子,突然惊讶道:“唉?瞧这罐子的制作手法,公子难道不是本地人?”
萧玄珏一愣,转头去看云衍,见他一副依旧淡笑的表情,于是又回头去问老板:“怎么,这罐子有何不妥?”
“也没什么不妥。”店老板边说边将罐子拿到萧玄珏面前解释道:“若不是曾到西疆学习过,我也看不出来。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咱们东莞国做陶器时都是横向的纹路,而这只罐子是纵向的…像这种纵纹,只有西疆国的顶尖陶艺师父才会呢。”
“哦?是么?”萧玄珏笑了笑,伸臂将云衍拉到身边,复道:“只是巧合而已,什么西疆不西疆的,还顶尖陶艺师父,我们连东莞的国土都未踏出过一步,怎么会西疆的工艺?”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应该只是巧合吧。”听萧玄珏这样说,老板也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又仔细看了看陶罐,还是没瞧出什么端倪,于是道:“这罐子连烧制加上釉需要两三天的功夫,二位三天后来取还是我让人给送到府上?”
萧玄珏向云衍投去个询问的目光,轻笑道:”你说呢,衍哥儿?“
“我想自己来取,第一个看到它刚出炉的样子。”云衍无声道。
“好,那我们就自己来取,有劳老板了。”说着萧玄珏掏出一锭银子,“这只是定金,烧得好了,取罐时还有一锭!”
“公子客气了,哈哈。”老板将脸笑成了一朵花。
☆、醉衍
三日后萧玄珏到底没能陪着云衍一起去取那只陶罐,因为二人本正要出发的时候宫里来了人说皇上急召晏王入宫,说是历州春里发生了蝗灾,还未长成的庄稼苗全部被毁颗粒无收,现在到了寒冬百姓家里没有余粮,闹起饥荒来,现在要传各位皇子王爷都去商量如何应对这次天灾。
一边是等着回话的传旨小太监,一边是要去拿陶罐的云衍,萧玄珏左右掂量着显得有些为难。“衍哥儿,你看…”
没等他说完,云衍已经走过来帮他整理了下胸前衣襟,微笑着无声道:“国事要紧,罐子我自己可以。”
“不,你在府里等着,本王回来再陪你一起去。”萧玄珏道。云衍摇了下头,笑道:“你快走吧,等你回来不知是什么时辰呢。”
萧玄珏想想也是,于是抬手将云衍的披风拉紧了将他整个包裹严实,才不放心道:“路上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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