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说话了,只亦步亦趋地跟在靳青河身后,随着对方跋山涉水。
两人走过树木参差林立的山坳,绕过几条流水潺潺的溪涧,彼此都是气闷。
丁太子最先扛不住,正纠结着是否先服软,走在前面的靳青河却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丁太子心中一亮:阿青是要跟自己和解了吗?
靳青河背对着他,语气古怪地说道:“丁昆山,你离我远点。最好到40,不,60米外。”
丁太子一愣,继而大怒,冲上前一把抓住靳青河:“你这是什么意思,赶我走就算了,连安全距离都算出来了,当老子是什么!”阿青居然把他避如蛇蝎,太让人心寒了!
靳青河瞟了眼他的手,神情说不上愤怒,依然是沉沉的透着诡异:“走吧,这里离帐篷太远了,可能不太安全。还有,你最好也别往前走,说真的,我还真没想过要去看你的背影。”
“放屁!”丁太子面目狰狞:“什么安全不安全,难道我会不知道!告诉你,就算真不安全,老子就跟你死一块算了,反正你也不肯爱我!——啊,气死我了,早知道昨晚药下多点,干脆让你把我干死算了!”
这话说的就有些孩子气了。
靳青河苦笑,他默默地低头看了自己踏进一堆软土的右脚,黝黑的瞳仁凝固成坚硬的石块。
“别说傻话了,我是不会爱你的。你要真那么爱我,来世就投胎做个女人,最好可爱单纯一点,不要再使那么多手段,到时我可以娶你。”
靳青河说完,等了半响,也没听到回答。他抬头往身旁看去,便见丁太子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皮鞋底下的土堆。那比周围稍微高出一些的土黄地面上杂乱地散布着一些枯叶干枝,乍一看似乎与寻常泥地一般无二,然而仔细看还是可以分辨出,那抔泥土是刚翻过的,新鲜的。
“不是吧?”丁太子一脸恐怖地看向靳青河。
靳青河笑得无奈:“我也希望不是。”
丁太子脸都白了,视线在靳青河脸上和右脚上急速交替:“是错觉吧?是错觉吧!你是为了摆脱我,所以才这么骗我的吧!”
“唉。”靳青河叹了口气,手指一指来时的方向,“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现在不想见到你,你请便!”
丁太子的身体无意识地快速抽搐了一下。然后,他在靳青河面前缓缓蹲下身来,十指并用,将靳青河皮鞋四周的土堆认认真真,小心翼翼地刨开去。
很快,充当障眼法的土层被清除了,失去掩护的半截铁制葫芦形状物件终于露出地表。
这颗拳头大小的东西让丁太子瞬间惨白了脸。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几乎都没敢去碰那东西。只是声音轻飘飘的没有分量,是灵魂没了依靠失了着落。
“阿青,是真的。”他抬头看靳青河,一咧嘴,几乎带了哭腔,“是真的啊!”
怎么会这样,谁那么缺德,在这里埋这种鬼玩意?这下完了,全完了!
没有人,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这个东西手中逃脱。最少也是一条腿的代价!
“早知道今天会这样,我,我就——”丁太子茫然失措地四处张望,声音哽咽,一时话也说不完整。
“这个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要走这里的。上山的时候明明没有,可见是后来才埋上的。他们知道我们走哪条路上下山——不好,恐怕他们早就在山脚下等着埋伏我们了!”
靳青河瞬间想到了最不好的结果。
丁太子急促地笑了一下,却是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什么狗屁游击土匪,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这个,难道还能有比这个更糟糕的情况吗?先把这玩意儿解决了吧。”
靳青河眼神复杂地低头与他对视了。
丁太子维持着蹲在他脚边的姿势,仰起脖子看他,眼神湿漉漉的,像只狼幼崽似的。他的眼中满溢着一股深沉缠绵的感情,哀戚而绝望,带着义无反顾的决绝,半点不含蓄。
靳青河心中一紧,忍不住地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才没有分量地落在他的头发上。
“不必如此,昆山。也不是就一定倒霉,我懂一点排雷技术。”
丁太子一喜:“真的?”
靳青河微笑着点头。
丁太子却倏忽沉下脸:“不对,如果真行,你干嘛还叫我走?什么排雷技术,我怎么从没听过?我只知道事先用刺刀戳探地面的,没听过谁踩上了还能完好无缺的。你休想骗我走!”
靳青河收回手,垂下眼帘:“啊,只是些理论,因为没实践过,所以……”
丁太子攥住他的指尖:“阿青。”
靳青河将手指抽出来:“你不欠我什么,不必为我做到这一步。想一想你的家人吧,你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们需要你。”
丁太子低下头,靳青河也没再说话。
空气凝固了,停滞了,沉沉地压在两人心头。
山谷低洼间吹刮而来的簌簌的风声,穿过林间枝叶的缝隙,缭绕在耳边,让空旷岑寂的野外显出无垠荒凉。
这一刻,时间刻度被无限拓展,每一秒都显得漫长。
良久,靳青河才听见丁太子用一种吊儿郎当的玩笑口吻说道:“你现在跟我说声你爱我,我就陪你一起死,怎么样?”
34、就试一下
良久,靳青河才听见丁太子用一种吊儿郎当的玩笑口吻说道:“你现在跟我说声你爱我,我就陪你一起死,怎么样?”
靳青河心中微震。
丁昆山,真的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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