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凛墨晃了晃有些发昏的脑袋,伸手打断顾钊桓的报告,直截了当说道:“你能说人话吗?”
顾钊桓:“……”
坐在一旁的张显扬轻咳一声,开口说道:“我爸的意思是说您可以直接插入中心,不用铺垫这么多……”废话。
顾钊桓木着一张脸,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老片区虽然并不是l市最大的城区,却是历史最为悠久的城区。如果能将老片区一带成功改造,那么对于l市的发展价值是无可估量的。”
张凛墨托着下巴甩出一句。“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钊桓很明显已经调解好了自己的心情,闻言立刻笑着接口道:“张家是老片区存在时间最为长久的家族势力。近百年来,张家对于老片区的发展和安定团结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侵略战争时期,张家以发动民间势力捐款捐物甚至亲自组建武装力量抵抗侵略者,为侵略战争的胜利作出巨大贡献。种种前尘,我d铭记在心。并且也希望张家这样对国家保持热忱的家族能够更多一些。”
张凛墨适时的冷哼一声,没有接话。
顾钊桓权当没有听见,伸手从自己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叠资料放到茶桌上。这是关于如何进行老片区拆迁改造的一份报告,是上个月市里开会以后确定下来的整改大方向。这种文件原本没有必要给拆迁当事人看,不过碍于老张家的特殊性质,为表诚意,顾钊桓还是拿过来了。
除了给自己儿子批改作业之外,张凛墨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看这种满篇套话废话的官样文章。不过出于对客人的尊重,张凛墨还是强忍着不耐烦观阅起来。待看到文件中想要将老片区一带建筑全部推平重盖的建议,张凛墨的眉头皱的越发紧了。他很不满的开口说道:“老片区内的建筑,大多数都是清朝时候就存在的,还有一些是民国时期外国佬儿建造的洋房公馆,以及北伐政府执、政时候建造的市委办公大楼等等,无论是从历史意义还是其建筑本身来说,都比市中心那些没涵养的高楼大厦强百倍。你现在为了一时的政绩就想将老片区的所有建筑都推倒重来,这样的文件我们根本都不能接受。”
顾钊桓静静听着张凛墨的话,心中只觉得非常诧异并且还有一种很不恰当的违和感。他没想到张凛墨不过是一个刀口舔血的黑道老大,开口竟然就把问题上升到了历史与文化遗产的高度。这不禁让他重新审视起面前的人来。
张凛墨可没有注意道顾钊桓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尤其是老片区张家里一带的旧式洋房以及四合大院儿,都是我们张家以及帮会内长老住了几辈子的地方。你现在说拆就拆,你准备把我们撵到哪里去,你要我怎么和帮会里头的人交代?”
张凛墨说着,伸手把文件推回顾钊桓的面前,冷冷说道:“关于这份文件,市里头的领导班子在讨论的时候大概只从你们自己的利益出发,完全没有考虑到老片区的具体情况以及文化底蕴,你们拿出这样的整改计划根本就是毫无诚意。别说是我们张家,老片区所有的帮会都不会认可的。”
顾钊桓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张凛墨,有种自己在面对一个学识渊博的历史学家的错觉。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异彩,开口赞道:“没有想到张先生对于老片区的历史如此熟稔,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张凛墨听着顾钊桓的奉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开口说道:“你要是祖祖辈辈都住在一个地方,你对那个地方也熟。”
说着,张凛墨也不和顾钊桓客套,直接提出自己的建议。“老片区是关东省的一部分,关东省是清朝满族人的发祥地。清朝被推翻以后,原属皇室的满族人也分崩离析,散落天涯。不过我相信以华夏人浓重的乡土情缘,有朝一日那些有所建树的满族人一定会锦衣还乡。如果到时候他们能看到属于自己民族文化的标志,我相信他们对于家乡的归属感会更强。同时也会更乐意为家乡的发展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张凛墨强忍着呕吐的yù_wàng打了一下官样文章,然后快速丢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我觉得你们市里头与其计划着如何把老片区的一切推倒重来,还不如花点功夫去修缮老片区一带遗留下来的宅院公馆,创造出自己的特色,才更有竞争力嘛!”
顾钊桓不得不承认他要对张凛墨刮目相看了。来拜访张凛墨之前,他一直头痛着自己这个“文明人”要如何同一辈子喊打喊杀的粗汉子交流。不过现在听着张凛墨的话,顾钊桓发现就是讲道理,自诩才思敏捷的顾钊桓也很难说过这个对老片区异常熟悉的张家大佬。
想到这里,顾钊桓心中一动,开口建议道:“既然张先生对于老片区一带如此熟悉,又提出了这么一份具有建设性的建议。如果市里头将整改老片区的方案交给张先生来施行,张先生觉得如何?”
张凛墨身形微微一顿,下意识看了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三个儿子,只觉得计划进行的太顺利了。这小年轻儿的市长该不会心里头憋着什么坏水儿吧?
看到张凛墨沉默不语,顾钊桓误以为张凛墨是不耐烦处理这种琐碎的事情,不由开口笑道:“说是请张先生来负责这个提案到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张先生在老片区一带德高望重,很具有代表性。想必老片区其余的人见到这方案是由张先生在负责,也一定会放心很多。”
和张显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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