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玄歌没脸没皮地追上来:“师父,我明明瞧见你走远了的,怎么还能赶得及回来救我?”
司徒凛月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若再这么不要命,神仙也救不了你!”
“神仙都救不了师父却能救,师父是在夸自己比神仙还神么?这么自夸似乎有些不要脸啊……”左玄歌的声音在司徒凛月不善的目光中渐渐低下去,他话音一转又成了真心实意的恭维话,“虽然不要脸,可是徒儿十分赞同。”
司徒凛月叹了一口气,极其认真地道:“你既知自己的……情况,便该处处小心,不应当冒险,更不能将自己陷入任何危险之境。”
左玄歌望着熙州萧索的秋景,颇有感慨:“师父的叮嘱,徒儿谨记,从前在将军府里不觉得,可这一遭出来才发现这样没用的自己,确实常常叫人苦恼。”
左玄歌侧过头看着司徒凛月:“师父,你不愿意再做我的剑了吗?”
司徒凛月没有回应他的目光:“你此番数次遇险皆因我而起,因躲我而被困寻疆族望归宫,因追我而坠马……或许你并不那么需要我。”
“师父。”左玄歌轻叹一口气,目光又望向远方,“请永远不要擅自替玄歌做决定。”
“我虽然不会武功,却还不全是个废人,我能自己拿主意并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我知道。”司徒凛月终于看向他,正是因为知道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软弱,他才能安心离开。
“师父,你若是觉得玄歌这一生习武无望,终究无法继承珩羽一派,要另寻高徒而离开,我绝不会拦你,可若是为了别的原因……”左玄歌眸光带笑,语气突然又不正经了起来,“大不了徒儿答应你,以后再不用美人来捉弄你了。”
“捉弄我?”司徒凛月额角跳了跳,“用美人?”
“呃……”左玄歌东张西望顾左右而言他,“师父,你教我骑马吧。”
“好。”司徒凛月郑重地应下来,算是断了离开的心思,“不过,我可是听说左大将军不让你骑马。”
左玄歌双手背在脑后,仰望辽阔无垠的天空:“天高老爹远,管不着咯。”
折腾了一天,至晚间左玄歌才得空坐下来给斜阳回信,范一随侍一旁,见他写完收笔等候墨干的空当儿,忍不住问了一个问题:“公子,司徒先生要走,您为何要留他呢?”
左玄歌放下手中的信笺,望着桌上抖动的火苗有些失神,为什么?他没想过,反正想做便这么做了。
他收回目光,望着这个从小随侍在身边的人:“身边有这么一个高手保护我,不是很划算?”
“高手是高手,可是若要公子你上珩羽山去做那劳什子掌门,还是不上算,若是为此还叫公子摔下马背受了伤,那就更不上算了。”
左玄歌突然来了兴致,他笑眼看着范一:“珩羽派掌门有何不好吗?虽然山是小了点,庙也窄了点,好歹也是垄断了武林第一的门派,江湖地位还是有的。”
珩羽派这响当当的名号,左玄歌可谓是深有体会,多少次救了他的命呢。
“那也比不上左家家主的地位。”
这话让左玄歌有些意外,他皱了皱眉头,范一见主子突然沉下来的脸,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左玄歌却突然一笑,轻飘飘将话头带过去:“倒是没想到连你也存了这样的想法。”
可见京师里只怕人人都是如此想的了,也无怪乎左玄商如此记恨自己了。
“老爷本是属意于您的,您连爵位兵权都不要,难道还稀罕那珩羽山掌门么?”那岂不是丢西瓜捡芝麻么。
“你也说我已经不要了,既然王侯公爵跟我已没半分关系,再把珩羽传人也给丢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左玄歌将信纸装入信封丢给范一,“差人将信给斜阳送去。”
“是。”范一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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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睡梦中突然响起的异声将左玄歌惊醒,他的睡眠一向极浅睡梦中被惊醒本是常事,可自从司徒凛月搬来之后便睡得沉了,这样被惊醒还是头一遭。
他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榻,空无一人,师父去哪了?
紧闭的雕花木窗前静静躺着一本不知为何物的册子,左玄歌无瑕再去想师父深夜外出的缘由,掀开被子下床捡起了那本册子,就着淡淡月华翻了两页。
眸中的疑虑诧异由淡转浓,再慢慢散去,目光渐渐明澈,唇角挂上淡淡的笑意,推开门,将门外歪倒睡着的范一范二叫起来:“掌灯,去书房,给我热壶酒来。”
范一范二迷迷瞪瞪地爬起来,做事倒利索得很,很快点了灯,摆上了几碟精美吃食和一壶热酒。
而此时的司徒凛月正就着夜色披一身月华,在城外的丛林间追逐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从城内到城外,二人的间距逐渐缩短,终于在丛林的尽头叫他超过了那银发人。
在银发人面前骤然停止,司徒凛月双膝一屈拜了下去:“师父。”
银发人仰天大笑:“哈哈哈……好徒儿啊,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我老头子真该退隐江湖啦。”
林千息将爱徒扶起来,这个江湖人称千息老人的人,实际上才四十多岁,而他深色肌肤上也不见多少皱纹,只是一头发白却生生坐实了这“老人”一称。
“师父从西域回来了。”司徒凛月面露喜色,师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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