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的头发配你很漂亮啊!”时髦老人的话里都洋溢着笑意。边说着边直起身板来。
“谢谢!”祁安只是由衷地表示感谢。
年轻男子还在拄着双臂。双手究竟能够撑住多少烦恼忧愁和痛苦?究竟要撑多久?
“在哪里染的啊?”
“啊?哦,不是染的。自然的。”讲完话,一时间竟觉得如果她说是在沙宣或许更合老人的心意。
祁安发现前方视野中缓慢着踱来一个左右顾盼的棒球帽男子,用他似乎对所有人都一致的神色把前方的一切纳入眼底,漠然的气场透露出他对眼前所见的一些不满。一个计划中应该穿行于山野的背包客,对自己神经错乱下贸然闯入闹市区的懊恼。双手中持有自脖子上挂下来的单反相机。只不过穿的并不是粉红色的耐克运动鞋。那个棒球帽男子背着臃肿的登山包一个拐弯进入了边上的公共卫生间。其实那个卫生间一直在祁安前方视野的最边缘处。其实所有都市都大同小异,也只有稀有人烟的城外山野,才让能使他这些具有乡野情节的背包客惊叹,这个世界的每一处都是多么的与众不同。
“自然的!自然的好啊!”
老人在两秒之后才对祁安的坦白做出反应,并再次将祁安游离在他处的视线抓回。只是她脸上已然敛去了笑容,眼角处向外挂出一条条狐疑,语气更像是因太过惊讶而渗入嫌弃的意味。说着边拿着苹果手机从木座椅上站了起来。祁安发现她穿着墨绿色的皮质豆豆鞋。
祁安以为她会走向自己,来摸摸自己的头发以检查其成色,或就接下来的谈话更近距离地查看一番。然而她却是调转了身子向外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退回多走出的几步,把手中忘了放下的报纸顺手往座椅丢去。报纸却遭到了冷风的侵袭,被拍到地面上,与之产生激烈的摩擦。
殷实的老人自尊且敏感。祁安也知道自己应付般的刻意与眼光闪避是此次本可以有大好前景的谈话断然终止的一部分原因。让一段关系终止,是可以从谈话中的视线转移开始的。
她没有怀着为公众服务的心态,去捡起那份飘落在地的不知是否属于前一位老人的报纸。
报纸的排版及内容从来无法使她产生专注阅读的兴趣。大部分经过修辞着色的新闻事实,不是越来越具有文学特性,就是仿佛是在写最直白的关于控诉有关现实生活的丑恶特性的陈情报告。度的掌握,是一个普遍性的技巧性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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