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西湖可没有春天夏天的好看啊!不过一下雪,那就没有那个季节能比得过。现在最大的好处就是人不会太多。”
“嗯,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时欠缺明确主意的借口,变成了暂时居留陌地的任务所在。
收好凭据,背上电脑包,提上帆布袋,向老伯道谢告别。火车站又在修建改造,搭建的钢棍或竹排上站着施工的人,地上积满水泥尘土。满是“创伤”的火车站,仍然人来人往,皮质层的感染丝毫无法减弱它贪婪的胃口。
内眼角不时地滋出液滴来,隔着纸巾揉搓也只能得到半晌的缓解。晴好的天气下,感觉瞳孔在收缩,极有畏光的意味。她已经太长的时间没有好好地卧床睡眠过了。有过漫漫长夜无法睡无处睡或不能睡的经历,一张板床,也能胜似天堂。
将头上棒球帽的帽檐转到前面,走出火车站,顺着公交车来去的方向,沿着西湖大道往前走。
感觉肩膀呈现半边的酸痛,将电脑包换至左肩。超薄笔记本于她其实没有堪称是负担的重量。行至两公里之远,双脚已似烘烤在炉火之中,东北适穿的棉鞋在这里似乎也算大材小用。不管去到哪里,祁安身边都只有两双应季鞋子和一双夏季凉拖。有时候,似乎一切都极简到妨碍正常生活。可总是有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地羡慕着她这种能够抛却一切的所谓自由行走江湖的精神,并将她奉为自由行偶像。
祁安沿着街道拖着脚步走,查看了两家面馆的店面座位及电源插座的情况后,从南宋御街的入口进入,往前迈进一家写着英文coffee的馆子。已没有气力继续走路,她亟需休息。
往里推开咖啡馆的门,温暖的气息迎面扑来。馆内暖气开得很足,空气中丝丝缕缕地弥漫着咖啡的淡淡醇香。萦绕着咖啡香在温暖气息中缠绵缱绻的音乐,是某部一直存在于映象中却又突然无法立刻报出片名的电影的原声配乐。听来有着浓浓地无法拂散的迷雾般的困惑与忧伤。似乎音乐在人心里产生的意象,全凭听音乐之人当时的心境。
“你好呀,欢迎!”衣着棕白色优雅工作服的年轻女服务生以让人听来最舒适的音色和音速向祁安致以问候。她正端着茶壶离开一旁的座位区,一个照面后向着前方的吧台快步离去。
若是硬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址,祁安想也许就是咖啡馆或书店了。吧台正面并非正对着正门落在一条垂直线段的另一端,而是较有亲和色彩地与正门呈三十度角地向一边倾斜着,服务人员却能够在最恰当的时机以训练有素的最恰当的礼仪向客人致以最恰当的欢迎词,当然不显有咄咄逼人的态势。三十度。这一目测的结果,竟然让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在书店里再次看见的关于北纬三十度的探索的文章。文字营造的氛围神秘诡异而迷幻怪异,又叫人肃然起敬。
咖啡馆很宽敞,内里在吧台两侧各用sān_jí台阶小小地分隔为上下两层,好像形成了左右两侧并不对等的厢房。一边是范围相对较小的中式木制桌椅区,里面置有几扇作为间隔之用的镂空屏风。古色古香的木制桌椅设置得并不多,相互间分隔得很开,约能接待二十位客人。另一边是西式的皮质沙发区,其间设有供客人席坐的小型吧台配高脚凳。较为引人注目的,是三棵从地面迎着天花板生长的高大绿色植物。而中间兼作延伸自大门而来的走道的是为咖啡馆的迎宾正厅。整个咖啡馆并非规则的四边形,向一边偏靠的吧台正处于诱发另一种不规则感的黄金地带。咖啡馆整体格调高雅,一如顺墙而下再向着两侧挽起来的紫色印花丝质帘子。吧台周边的节日氛围布置也是仍未撤走。
馆内客人也并不很多,祁安目测不过十位,由此而显得空空荡荡。生意状况似乎也像播放的乐曲一样徘徊着无奈忧伤。因此服务员的欢迎招呼也打得特别甜美,而不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的随你自便心态。不过让人感觉却是很舒服的。其实,咖啡馆内若是人满为患,到是让人怀疑它是否真是一家供人付费休闲的咖啡馆。比起喧闹的爵士酒吧,这样的咖啡馆有一种让人不忍心离去的恬静,并且引诱着人去触摸内在自我的恬静。
中式桌椅区里,两个身裹羽绒服的年轻女子共用一副耳机,同一目的地的目光盯住架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不时发出轻笑声。祁安向着这一方向驻足一会儿,想要找一个在一眼之内就感觉出能够舒畅坐过一个下午的好位置。一对外国老夫妻坐在比人高的观叶盆栽旁边,用刀叉愉快地用餐,老婆婆用叉子往老伴嘴里递送着取自自己盘中的美食。另一厢,几个休闲装扮的年轻人在用笔记本电脑啪啪地打字,声音不大。还有一对疑似情侣的男女在品尝咖啡,小声地说着话。也有人仰靠在靠墙的沙发上,举着手机,手指频繁地运动着。客人实在是很少,同样很少的服务员也实在是闲得惬意,一对年轻男女服务员在吧台内聊得起劲,颇有擦出火花的趋势。祁安往一边走去,放着大盆绿色植株的靠窗角落里,颇有异国情调的喜林芋旁。那些一般都有电源插座的地方,是她的暂时驻地。
一个穿西装版式黑色棉衣戴灰黑色条纹围巾和灰色棒球帽的男子,亚麻金色顺直而尾端微卷的短发,临窗而坐,稍低着头似在专注地看一本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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