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栩像只落汤鸡,浑身都在滴水,夜风一吹牙齿直打架。他将湿发顺到耳后,微微歪了一下头,笑道:“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屋穿衣服,你爹的身体你心疼,我知道的。”叶栩说完拖着腿朝屋里走,膝盖又开始胀痛了,大夫说伤处三日不能沾水。
叶栩凄冷的笑容,刺痛了蔡恬。夜色虽黑但蔡恬看到了叶栩眼中的哀伤。
“叶栩——”蔡恬踏前一步从背后紧紧抱住叶栩,叶栩的身体冷似冰,蔡恬知道他的心也一定和这身体一样冷。“我是心疼你,我舍不得的是你,叶栩。我刚才好好思量了一番,我承认我喜欢我爹,但……但我更倾慕你,我这几晚都梦见你与我一同在田间劳作,我们的麦田起死回生了。”
“你梦到的是你爹,不是我。”叶栩挣开蔡恬的双臂,不知为何心情莫名的烦躁。
“叶栩。”蔡恬拽住叶栩的手,“我说的是真心话,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我对爹的喜欢是出于依赖和回报,我想守护他。而对你的爱慕是保护占有,我想靠近你,抱住你,感受你。我想做个男人,做你的男人!我不是孩童,你也不要把我当孩童。”
蔡恬扳过叶栩的双肩,让他面对自己:“我学识匮乏,但你博学多才,你可以教我;你身单力薄,但我孔武有力,我可以干力气活,我们是互补的。这大山里土物丰茂,除了种田我们还能做些别的,以前我就想跟爹提议种点果树,我在集镇上看到卖果子的生意极好,但爹的身体羸弱,寒腿发作便不能走路,这个提议我就一直没说。叶栩,你淋过冷水腿疼吗?”
叶栩摇头,他浑身颤抖着,牙齿不住打架,膝盖是有点胀痛,但不是风湿痛。
“其实刚遇到你那日我就发现了,你移魂到我爹身体里莫名就让他的寒腿愈合了。叶栩,我家茅屋虽破但能挡风遮雨,我会尽快将它修葺一下。我家虽没有大鱼大肉但咸菜萝卜还能管饱,我会努力劳作,让你吃饱穿暖的。叶栩,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想在后山种些果树,但又没经验不知要注意些什么,如果你知晓,你肯教授与我吗?”
蔡恬捧着叶栩的双肩,认真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叶栩,你若愿意就点头。”
“叶栩,你身子好凉,我能抱你给你温暖吗?”
叶栩低着头,发梢的水流进眼睛里,刺激到泪腺,叶栩狠狠眨了几下眼。
“叶栩,我不会勉强你……”蔡恬的手从叶栩肩上颓然滑落。蔡恬表白失败转身想出去冷静一下。
垂落的手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蔡恬惊喜地转过身来,叶栩鼻尖红红的,说话瓮声瓮气:“我占用了你爹的身体,除了和你在一起,我还能怎样?你还欠管教,我又喜欢说教,往后你可别嫌我话多。
“叶栩——”蔡恬欣喜若狂地将叶栩拥进怀中,“叶栩,你这样说是表示接受我了吗?我说的在一起不是以前我和爹的那种相处,是我们俩在一起,你懂吗?我说不清楚……就是那、那个意思,你懂吗?”
蔡恬语无伦次,他生怕自己的意思没有传达给叶栩,但叶栩哪能不知道,活了29年,期间还是被告白过几次的,只是被男人告白还是头一遭。叶栩来到这异世,无疑于重获新生,一切都要从零开始,感情方面叶栩没有特别的偏好和排斥。在现代的时候周围很多人恐同,但叶栩对同志并没有生理抵触,面对蔡恬的告白,叶栩只是觉得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而没有想要一口否决。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需要时间考虑,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你最初喜欢的人是你爹,我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感情的替代者,这两日你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我,你对你爹的感情很深厚,虽然你说你喜欢你爹是出于依赖和回报,但短短时间你就说爱我,这个‘爱’字里我还是能感受到你爹的存在,因为你一点都不了解我,我是什么样子你知道吗?你其实爱的还是你爹而非我。”
“你现在别解释。”叶栩掩住蔡恬的嘴:“我随时都可能回到我的世界去,这个谁也说不准。就算我一直留在这里,我也不要有瑕疵的爱,你懂吗?在你没有看清自己的感情前不要轻易说爱,许下的承诺就是欠下的债,这样对你爹和我都不公平。蔡恬,你要强大,首先要确定自己的目标,把握自己的感情,而不是信口开河轻易许诺。其实都我们都是自私的人,你怕孤独,所以你放不开你爹,你在我身上找寻你爹的影子;我怕寂寞,所以我没推开你,你身上的安全感和热度让我离不开。我们只是在相互慰藉,这不是爱。今夜你睡在炕上,默念三遍我的名字再念三遍你爹的名字,也许你会有所顿悟。”
“我有些冷,先进屋了,你吃完饭也早些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叶栩离开蔡恬的怀抱,骤失的温度让叶栩打了个寒战,叶栩缩起肩快步走进屋里。
蔡恬独立在院中,望着半掩的门扉出神,刚才叶栩的一席话让他有口莫辩。对叶栩说出爱的许诺并非蔡恬一时冲动而为,他爱叶栩不假,但却不纯,这份爱里或多或少有爹的影像在,虽然觉得很对不起爹,但蔡恬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蔡恬将热好的粥和下饭菜端进屋里,叶栩侧卧在炕上,面朝窗户,不知道睡着没有。
“叶栩,粥热好了,你吃些再睡。”蔡恬端着粥碗坐在炕沿上,轻声唤叶栩。
“我不饿,很累想睡了。”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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