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殷傲遗发-泄完毕,尤清洄已是连合起双腿的力气都没了,股-间一片粘-腻。
殷傲遗理了理衣冠,却是片尘不沾,状若神仙,高不可攀,与尤清洄那副污浊下-贱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尤清洄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装死,感到身上被随手扔了件衣服,像是嫖-客的恩赐,便再没了声息。
想是殷傲遗已经离去。
身边轻巧的落下个人,身体被罩进衣服拢进个强有力的怀里。
尤清洄睁开眼,怔怔望着来人淡漠的眸子,有熟悉的影子,却是陌生的脸庞。
也不知是不是殷傲遗叫来的人,运起轻功没几下便把他送回了牢,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又剩他一个。
又是空冷陈旧的大牢。
不同的只是心境。
尤清洄此刻就像是个入了雾障的人,四周是迷雾重重,他只及冰冷的薄衫,迷失了方向。
大声呼喊无人应。怎么走又都走不出去。
雾气和着寒气浸透单薄的衣衫,阴冷的感觉渐渐没入肌肤,慢慢深入骨髓。
前路渺茫,内心惶恐,头脑混乱,形单影只。
仿佛天地之大,只剩他一人,彷徨在这荒诞世间,寸步难行,没了分寸。
若是世间只余他一人,他该如何……
谁来救救他?
谁能来救救他……
尤清洄喜欢望着窗外,因为那是他和外界的唯一联系,那是他唯一的慰藉。
恍然发现,今夜是月圆。
是八月十五了么?还是九月十五?十月十五……
记不清了。
想到他们相遇后的第一个中秋,因为突发的事故,没能一起过,他还让小厮带了信。
以为他能尝到新鲜好吃的月饼,后来才发现小厮未将信送到,而他却傻傻的等了那么多天。
那时,说不感动实为不可能。
现在想来,小厮怕是多半送到了信吧。
是否那时,早已深陷……
沉重,身体如同灌了铅般沉重,下半身由最初的刺骨冰寒后已变得麻木没有知觉,甚至产生种类似回光返照般暖洋洋的感觉。
耳边“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停,像是岩壁的水滴滑落击打在石块上激起一簇水花发出的声响。
但是尤清洄知道,不是什么水滴石穿,也不是什么柔情美景。为何有水声?因为这里整个就是个水深数尺的水牢。
闭着眼也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水势漫过下-身带起的涟漪,折射的汹涌。幽暗的水里蛰伏着不知名的怪兽,一点点吞噬人的精神,异生出绝望的恐慌。
尤清洄不着寸缕,水漫至腰腹,前些日子落下的笳在水里泡得起了皱,原先光滑细腻的皮肤白白皱皱的。再泡下去就快水肿了。尤清洄自嘲的想。
自那日荒唐后,殷傲遗像是又采取了新战术。不再鞭打,而是每日拉来水牢泡几个时辰。
无人问津。
负责拖他来的人他不认识,板着脸,要是要债的。
二十七不知所踪。
殷傲遗更是不见踪影。
在这片汪洋中,时间变得尤为漫长。闭着眼感觉过了一尺,其实只过了一寸。
水牢的水说不上污-秽,却也绝不清澈。大的蛇虫鼠蚁可能没有,小的水生游虫却绝对不少,对于他这个有新鲜血肉的人类,他们拿出万分的热情来欢迎,具体表现为肌肤之亲,吸点血,咬个包什么的。由于双手被缚,别说挠,连蹭都蹭不了,尤清洄起初还会挣扎几下,企图甩掉身上那些讨厌的虫,到最后干脆听之任之的挺尸。
阴暗,潮湿,水腻,冰冷。
这样一比,狱中的环境反倒显得没那么恶劣。
因而被扔回牢中时,尤清洄暗暗松了口气。
是夜,尤清洄正睡得朦胧,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他眼前,看似普通,实则做工精巧,款式别致,一看就非富即贵。
尤清洄甚至不知道用什么姿态面对他,愤怒或悲情。
好在那人已先于他说了话,“起来!”
尤清洄瞪着他,光线昏暗,仰视的角度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觉气势凛冽。
你说站起来就站起来啊!尤清洄内心忿忿,扶着墙慢吞吞的直了身子。
却差点被殷傲遗下一句话气得呕血,“你一定要穿得像个娼-妓一样么?”
难道是他想这样的么。他的衣服不是给打烂了就是给扯烂了泡烂了。殷大宫主施舍给他的那件被泡得湿哒哒的,总不能叫他裹在身上。二十七留下的那件那日被殷傲遗扯在河岸边,早没了踪迹。唯有他自己的这件,虽然也烂成一条条的,总好过没有。
这副衣不蔽体的模样落在殷傲遗眼里就成了衣衫轻薄搔首弄姿等着被临-幸的娼-妓之流,也意味着,勾-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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