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明看了他一会儿,竟然不再勉强,只是问:“要我送你回家吗?”
窦泽摇摇头。
“那你别忘了手术的事,跟公司请假,我到时候去接你。”霍司明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在外面轻轻握成一个拳头,他长身玉立,看起来很有风度。
窦泽犹豫了一下,说:“既然只是个小肿瘤,我还是到其他医院做吧,你不用管我,到时候我自己解决。”
霍司明看着他,直把窦泽盯得发毛,才说:“其他医院还说那是个孩子呢,既然在这里确诊,就在这里做吧,我跟这家院长有些交情,打折下来一台手术不会很贵。”
窦泽被他盯着,很有压迫感,最后也没说出个不字。霍司明的脸上还有之前在车上挨揍留下的痕迹,红肿已经变成了青紫,窦泽去了心病,这时便有些抱歉,可想到他之前确实做过的不轨行为,又犹豫起来,最后还是说:“你的脸……没事吧?我当时打得时候挺用力的。”
霍司明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容,说:“没事,已经不疼了。”
他这样说,让窦泽心里更加抱歉:“你……”他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再见。”
霍司明也不在意,朝他轻轻摆手,道:“注意安全。”
夜幕完全落下来,路边摊贩摆得满满当当,窦泽已经一整天没吃饭,看到铁板上的鱿鱼,嘴里立刻分泌|出滋润的唾液。他走到摊位前,刚想点餐,忽然犹豫了,老板问了他两遍要什么,他没回答走了。
隔半条街,窦泽走到霍司明之前要请他吃粥的地方,要了一碗粥,吃进嘴里没滋没味。
晚上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他接到窦源的电话,说窦爱国今天已经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拿到。他便叮嘱了两句,又问了谢小南的病情,才挂掉电话。
宿舍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刘洋裸|着上身从卧室里出来,他屋里也没开大灯,只有电脑屏幕发出蓝光。窦泽按开客厅的灯,把他吓了一跳,诶哟一声,却没再说话,可能是玩游戏饿了,去厨房找宵夜。
窦泽跟着他进了厨房,看他打开冰箱找东西吃,便说:“还有一盒鸡蛋,柜子里有方便面。”
刘洋说:“那是你的。”
“什么你的我的?大家住一起,这点东西算什么?”窦泽故意笑着说,有意打破现在的窘境。
谁料刘洋提起一边嘴角,肉呼呼的脸上露出个很难看的笑,嘲讽道:“要当主管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窦泽被噎住,只好收起笑容转身走了。
第二天,窦泽的办公桌上还是放着一束玫瑰花,他从前一直以为是霍司明的手笔,现在竟有些不确定了。下午肖桂玫又来问他报告准备的进度,得知已经收尾了,指导了窦泽两句,让他改进一下就走了。
邱晓琳请了两天假,说家里有事,一直没来上班。晚上下班之前,肖桂玫忽然把他叫进了办公室,问:“窦泽,你是不是搞办公室恋情了?”
窦泽一时愣住,见他不答话,肖主任又说:“照片都发到我这里来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照片的背景是公司附近的小胡同,邱晓琳正抓着他的两条胳膊哭得梨花带雨,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亲密,关系不容辩驳。
“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状态,我希望在报告会之前你能整理清楚,给我一个交代。”肖桂玫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抱着胳膊说。
窦泽垂下眼,深深吐了一口气,觉得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不上不下,让他痒痒的直泛恶心。
这几天邱晓琳一直没来,窦泽给她打过电话,都被挂掉了。霍司明倒是不断联系他,有时候正吃着饭就打来了,问他吃什么,好不好吃,有没有觉得肚子不舒服。搞得很像谈恋爱,窦泽开始接了几次,后来一看见来电提醒便挂掉了,霍司明便换了方法联系,发发信息什么的。大概知道他很抵触,也不像打电话那样勤快了,只是早晚吃饭的时间问候一声,翻来覆去也无非是那几句话,提醒他吃健康食品、或者关注他肚子里那块瘤。
窦泽觉得大概是因为开始的误诊,叫霍司明真的上了心,潜意识里形成一种他真的怀了他崽的错觉。他一般不回信息,过了两天霍司明又催他赶快做手术,可报告会临近,他只好说下个星期回来再说。
当天下午霍司明便杀到了他公司楼下。
那天邱晓琳刚回来上班,见他不似从前那般言笑晏晏,两人面对面走过也不打招呼。窦泽虽然早料到这结果,心里还是不免惋惜。等到楼下看见霍司明的车,心里直想往后退,一脚踩到身后邱晓琳的脚上,只听她哎哟一声痛呼。霍司明也在远处叫他的名字。
窦泽忽然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邱晓琳活动了一下脚腕,看到了远处的霍司明,问:“你朋友?”
窦泽还没来得及跟她说抱歉,愣了一下,先回答了她的问题:“一个学长。”
此时霍司明已经走到他们不远处,不再靠前,就站在门口那儿等他。落日余晖撒在他钟灵毓秀的身上,将原本深邃的面部轮廓描绘的更加迷人。
邱晓琳蹲下,自己揉了揉脚面,站起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说:“我先走了。”
窦泽抱歉道:“我送你吧?”
霍司明或许是听到了,抬头看过来,正好跟窦泽的目光对上,转了一圈又落到邱晓琳的脸上,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翻,非常温柔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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