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澜不语,良久才强笑道:「哪里有这么严重,还人人惧怕憎恨的暴徒,游敛,你也太会危言耸听了吧?好了好了,我明日便把那些人放出来就是。」
游敛无奈道:「明日放了,后日再抓起来?夏侯,你这样不行啊,总该想个办法让自己恢复从前的冷静镇定才行。」
夏侯澜心想:我要是能恢复的话还用到你这儿放赖吗?嘴上却道:「好好,我知道了,可是你要我怎么恢复?难道再把他接回来?我堂堂的一个王爷,怎么可能去向一个奴隶低头,日后他就更无法无天了。」
游敛惊讶的看着他:「我明白了,夏侯,这就是你的真正心意啊。」看见夏侯澜还茫然的问:「什么真正心意?我这是气话你都没听出来?」
他又好气又好笑,道:「旁观者清,从你这一句话,我已经知道你心底的答案了,否则我们两个打赌,夏侯,你舍不得那个奴隶,不管你给他安上多么可耻的罪名,你最终还是会向他低头的,你若不信,咱们就走着瞧吧。」
夏侯澜低下头,胡乱挠着自己梳理整齐的头发,良久才闷闷道:「没错,你说得没错,我知道自己最后一定会投降,区别只是时间长短而已。没有了他,饭没有滋味,觉也不香甜,做什么都了无生趣。可是......可是我不甘心啊」他猛然抬起头:「游敛,你知道吗?他想要做王妃,他......他太贪婪了,他没有可以做王妃的资格啊,即使我可以甘冒众人的指责无故去除掉他奴隶的身份,让他成为普通人,他也没资格做王妃啊,是他太贪婪了,我若不忍几日,让他好好的记住这个教训,日后我还要怎么驾驭他呢?」
游敛道:「我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可是爱一个人,应该是一种刻骨铭心,恨不得把自己都融进他体内的感觉吧,为什么你却想着要驾驭爱人呢?夏侯,我听忘月说过那个奴隶,恕我直言,他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唉,夏侯,他毕竟只是个奴隶,你为他付出真情我已经很意外了,如果可能,我真的想劝你放弃他,就像你说得,他没有做王妃的资格,他不是你夏侯澜的爱人的人选,可是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为他改变的。」
「即使改变,我也不会任他予取予求,你就放心吧。」夏侯澜起身,苦恼道:「我现在肯承认离不开他,已经够让我头痛的了。游敛,你不知道,在最开始,我是打算两人断绝关系,再也不相见的,所以......所以才把事做的那么绝......唉......」
游敛摇头道:「算了,根本不知道情为何味的我没资格说你,这些还是你自己去慢慢想吧,但是夏侯,我要提醒你一点,卦象显示你这一关将会非常难过,甚至有可能好梦成空,你自己斟酌吧,不管怎样,明日先把那几个含冤受屈的大人放出来再说。」
「好梦成空?什么意思?」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夏侯澜心里莫名的一阵抽痛,他疑惑的看着好友,但游敛却摇摇头:「别忘了,我并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知晓的,只能靠你自己参悟了。不过你若真的很担心,何不早一些接他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夏候澜没有答言,心中却开始认真考虑游敛所说的话,只是他还有一丝忧虑,毕竟易水才回去一个多月,这么快接他回来,岂不是令自己颜面扫地,日后这个本来就桀骜不驯的奴隶更加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吗?
夏侯澜不知道的是,上天并没有给他可以等待的时间。就在他还每天犹豫着要不要马上把易水接回来,然后催眠般的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易水回去的时候身体很好,才一个多月能发生什么事情,他又不是在开山修路,不过种水稻嘛,就算田里有蚂蝗也咬不死人。而在他这样想的时候,易水的伤势已经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第十章
就像易父所说的,没有药物,即使当时易水自己可以做急救处理,但一旦伤风走水,就很难再挽回。所谓的走水就是感染,而在缺医少药的恶劣条件下,这样重的烧伤是很容易感染的,即使易水的身体很强壮,即使他在战场上经历过无数生死瞬间,却也不能逃过这几乎是注定了的命运。
简陋的屋子里,易水一动不动的躺在木板床上,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上下都非常的难受,有时候热的恨不得把皮给剥下来,有时候又冷的连心脏都仿佛麻痹了。偶尔清醒一下,会知道自己是在发高烧,而且不是普通的发热,也知道当热度退下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他离开这个人世的时候。
旁边有人在小声的啜泣着,仿佛是易珠,易水想开口劝她别掉眼泪,自己这个哥哥可能再也无法保护她,宠溺她了,以后的人生要靠她自己走,而眼泪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那只是懦弱的象征。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挤不出。
难道我已经病到这个程度了吗?易水在心里无奈的笑,门外响起震天价的砸门声,似乎有一队人冲了进来,他听得到那个姓朱的奴隶头儿在逼迫易珠出去干活,而易珠好像在苦苦哀求他通融一下,让她留在这里照顾自己。然后呢,是下跪的声音,易水很生气,他可以死,但不能输,他要易珠也像自己一样,他心里的强大怒火和信念终于奇迹般的让他张开了眼睛,入目便是朱头儿笑得得意的脸。
「易珠,去干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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