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审视似的把秦思陶看了又看,看的秦思陶浑身发毛,才开口:“性子还是这么跳脱,哼。”
秦思陶条件反射似的炸毛:“反正我都要被送走了,你以后也不用对着我生气了。”说到这,反而有些伤心。这老头,晚景称得上凄凉了,无儿无女无老伴,能不孤僻吗,自己在的时候虽然他老是嫌这嫌那,最开始的时候甚至称得上刁难,想让自己知难而退,但是日子久了,他也看得出李良在自己跟他耍嘴皮子的时候比自己一个人要更有人气些。自己走了,剩这个老头自己郁郁的,处了这么久,也很替他担心。到底修炼不到家,脸上带出了这么些意思。
李良也不是真正冷心冷肺之人,看到秦思陶替他惋惜留恋之意,心里也有些不舍,虽然秦思陶在他面前老耍赖,但他怎么又看不出亲近之情呢?心下虽然感动,但面上不显,只板了脸冷哼:“当我不知道你心里骂我倔老头?”
秦思陶脸一僵,讪讪地笑:“怎么会呢……”
李良也不理他,只自顾自的说:“早年我被打成臭老九,□时着实吃了苦头,实在是无心收徒了。”
秦思陶原本已经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还是很难过。不料李良后便接着说:“观你平时行事,也没像我其他徒弟一样对我恭恭敬敬的,倒是跟我斗嘴都得很溜……”秦思陶听了满脸冷汗,李良也不管他,来了个转折,“对我来说反而像个小友。”李良定定的看着他,“回去有什么个问题也可以写信问我,你资质确实不错,过目不忘也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然学医之路确实艰辛,你现在坚定,未来也做不了准。只是你要明白,拜了师做了人家的弟子,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顽劣。你妈说的那个大夫,我也有所耳闻,正是讲究古礼规矩之人,于医道上比较有成就。这有一本笔记,是我行医多年的心得,你平日里也可看看。”说罢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厚厚的线装书递给秦思陶。
秦思陶此时满心感动,双手接过,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写着写医案,还有红笔批注。
李良说:“这周围寻常草药还算丰盛,你也认得差不多了,我架子上的书你看的差不多了,也有个大概的基础。”
秦思陶有些不好意思,有些书是他在这里赖着的时候翻看的,力量也不怪他,但总是有些尴尬,于是转移话题:“我是小友,那这么称呼你啊,你又不认我当徒弟,还叫你师傅?”
李良斜睨他:“怎么,你想叫我李老头?”
秦思陶嬉笑着:“哪能啊,要不叫你李爷爷?”
李良摸摸胡子:“我这岁数也成,备份当得起,就这么样吧。”
秦思陶:“……”
他犹犹豫豫的看了天色,发现已到了下午,就说:“趁我还在,你再使唤使唤不?我走了,就没人跟个小学徒似的帮你干这干那了。”
“就你这小身板,还给我干这干那?得了吧!看你每次采的那一小把药!想当年,我徒弟……”李良突然卡住了,面色不豫,像是想到了什么糟心事,只把秦思陶往外轰,却一个字也不说了。
秦思陶被他轰出院子往姥娘家走的时候,还在想,莫不是他徒弟干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才导致他这么抗拒收徒?这么多日子以来竟只有这一次提到徒弟,还这么阴沉的不再说了。
秦思陶沉浸在离愁别绪里,连从娘家回来的小舅妈都懒得搭理,小舅妈估计是吃了亏,也不太敢在秦妈面前给秦思陶小鞋穿,呆在姥娘家的这一天就也算平安无事的过下去了。
第二天,他就跟秦爸一起回营城了,剩下秦妈和秦思行在老家多住几天。秦思陶本想和秦妈一起回去,但秦爸说自己回来的时候请了假,正好用来带他去找战友林海问问他能否拜师,顺利的话,带去给战友的老父亲看看。再晚秦爸就要销假上班了,不能拖。
秦思陶坐在大巴车上看着窗外的景色一掠而过,路旁的树一颗一颗快速的从他眼前闪过去,像一根根棍子,抽打着时间和生命好似永无止息的冲刺。
还是夏天,又是夏天,好似一成不变。除了窗外的景色,除了他的心情。
总是,这么惶恐啊,总是在迁徙,为什么生活不能在一个地方静止呢……
这就像玩网游,满十级出了新手村,继续学医的后续任务,带着介绍信(介绍人秦爹),去寻访一个大师级的医师继续学习。但是能够拜师成功,还看自己的隐藏人品值。
☆、16拜师之后的日子
1994年是注定要被秦思陶铭记的一年。这一年,他经历了重生这件奇遇,由女变成了男,洗澡如厕什么的总是别扭。这一年,他得到了桃源空间,吃了桃子类似于洗精伐髓,去除杂质,显得整个人晶莹剔透。
这一年,他在老家结识了一个“老友”,与他心目中是医术的启蒙之师,获赠一本厚厚笔记,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武侠、玄幻中能起死回生的医道高人。这一年,他被爸爸带着拜访了战友林海,说明了拜师之意,林海就职于大医院工作繁忙,带了口信回家,让老父亲看看。鉴于秦思陶嘴甜懂事爱干净,鉴于林海和秦爸在当兵时结下的深厚交情,秦思陶相当于走了后门,当了林海老父亲林仁之的小弟子。
凭借着自己过目不忘的聪敏劲儿,凭借着从李良老头那里收到的启蒙,凭借着秦思陶“聪慧”“乖巧”的陪伴让老人心里时时熨帖,林仁之把他喜爱的如同自己的心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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