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位小兄弟看起来并不像是随从下人的样子,何况他之前竟然能辨认出我和徐寅老弟,真是不可思议,承赞想斗胆一问,这位小兄弟究竟是谁?”翁承赞憋了一路,终于忍不住问道。
“他叫阿越,真是本殿下的贴身随从,不信你自己问问他,不过他跟一般的下人不一样,阿越可是本殿下的小心肝宝贝!本殿下也奇了怪了,阿越,你到底是怎么辨认出他们两个来的?”王政转而问阿越。
“阿越是通过两位老师的作品辨认出来的。”阿越被殿下这么一说,原本是害羞的,可是殿下竟然也问了,就如实说了。
“噢,作品?阿越竟然读过我和承赞兄的作品?”徐寅显然又大吃了一惊。
“嗯,我读过徐寅老师的《人生几何赋》、《游大梁赋》,读过翁承赞老师的《谏议昼锦宏词》,徐寅老师的作品潇洒倜傥,而翁承赞老师的作品稳重大气,所以我猜测翁承赞老师应该是比徐寅老师年长一些的。”
“真没想到啊!小兄弟小小年纪见识就如此宽广了,难怪殿下会视你为小心肝呢!”徐寅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说到徐寅老弟的《人生几何赋》,我倒是有个提议,请小兄弟为我们吟诵一下这部作品,正好和我们这趟旅途的气质很贴切啊!你说呢,徐寅老弟?”
“好极了!阿越要是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有过这么一部作品!”徐寅打趣道。
“阿越不敢!徐寅老师在此,阿越哪敢造次!”
“本殿下也想领会下《人生几何赋》的潇洒倜傥,阿越,你就从了我们三吧!”王政添油加醋到。
“这,是,殿下,那阿越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阿越无法拒绝,只好十分认真地吟诵起来:
叶落辞柯,人生几何。六国战而谩为流血,三神山而杳隔鲸波。任夸百斛之明珠,岂延遐寿。或有一卮之芳酒,且共高歌。岂不以天地为炉,日星为纪。
虽有圣而有智,不无生而无死。生则浮萍,死则流水。七十战争如虎豹,竟到乌江。三千宾客若鸳鸿,难寻朱履。扰扰匆匆,晨鸡暮钟。
命宁保兮霜与露,年不禁兮椿与松。问青天兮何惨何舒,拘人否泰。叹白日兮东生西没,夺我颜容。可惜繁华,堪惊倚伏。有寒暑兮促君寿,有鬼神兮蠹君福。
不觉南邻公子,绿鬓改而华发生。北里豪家,昨日歌而今日哭。梦幻吞侵,朝浮夕沉。三光有影遣谁系,万事无根何处寻。易服猛兽,难降寸心。
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经白刃。身属北邙之狐兔,尚惜黄金。亦何荒色嗜音,雕墙竣宇。君不见,息夫人兮悄长默,金谷园兮阒无睹。
香阁之罗纨未脱,已别承恩。春风之桃李方开,早闻移主。邱垄累累,金章布衣。白羊青草只堪恨,逐利争名何太非。
尝闻萧史王乔,长生孰见。任是秦皇汉武,不死何归。吾欲挹元酒于东溟,举嘉肴于西岳。命北帝以指荣枯,召南华而讲清浊。饮大道以醉平生,冀陶陶而返朴。
阿越的声音在《人生几何赋》的映衬下更加的感性动人,吟诵之后,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赶过了半天的路程,建州越来越近。
“也不知道九王殿下有没有接到通知,会不会出城来接应我们?”阿越突然担心道,显得神色不安。
“管他呢!他不出城接应,难道我们还进不去不成?”王政随口说道,显然根本没把九王放在眼里。
王政此话一出,立即惹得左膀右臂和小心肝紧张兮兮地投来目光。王政想不明白,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他们都这么害怕九王彦琛呢?
“你们到底在害怕什么!我可是九王彦琛的王兄,何况他还是我父王的养子,你们有必要如此怕他吗?”
“殿下,难道你就真的没有认真想过,为什么建州暴乱,是九王前去镇压?殿下以后会明白的!”
此时,马车已经进入建州地界,拉开窗口的布帘,可见美丽的建溪蜿蜒流淌。建州州治之地有分东溪、西溪二流。一由南浦溪、崇阳溪汇流而成叫西溪。一由松政溪至西津以下叫东溪。二流在建州城汇合为建溪,再经剑溪流入闽江,最后汇进大海里。
只见溪边,另一对公子和随从在这里展开了北苑茶园的故事,王政当时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今后在建州的日子里,会与北苑茶园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东溪两岸的凤凰山、壑源山之处为北苑,北苑的吉苑里有一家姓张的种茶大户。北宋开宝年间,张家在此地已发展成为远近闻名的茶焙地主,在北苑一带拥有方圆三十多里的茶园。
这天,一个家仆急匆匆地从张家门外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一边跑一边喊着: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有里人看见少爷,少爷离开了乡里,说是要,要……”
此时,张良正和几位茶园的老友,坐在前厅试品新茶的,见家仆慌慌张张跑进来,一副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于是急切地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看见少爷怎么啦?”
“少爷要离家出走啊!怎么办啊老爷!”家仆使劲地喘了几口气后,终于顺畅地说道。
“什么?混账东西!”张良说着,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瓯,瓷瓯和木桌的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只见他站起身来,继续说道:
“你多叫上几个人,赶去把少爷给我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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