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与祝英台吧。”
“我白日望到日西降,我晚来盼到月儿照纱窗。一听黄犬叫汪汪,疑是梁兄到我庄。思梁兄懒把妆台上,想梁兄从夜到天光……”
☆、妙计成功夺物
旧时时光难忘却,今日低头话思恋。谭思麟嘴里低低地哼唱,手里也不闲着,洗杯倒茶一气呵成。
“平日里十天半月都不见你来,最近怎么就来得这么频繁?”
“师父走了,我就剩你这么一个牵挂的人,我不陪着你,陪着谁?”
春娇半躺在贵妃榻上磕着瓜子,笑骂他心思多不正经,光耍嘴皮子了。谭思麟不回答,就当是她说对了。
梨园在新春这半个月里不搭台,可是却有富老爷阔太太请他去家里唱戏解闷。谭思麟平日里就不喜欢走这些场子,于是随便接了两场,唱完便闭门不出,只到后巷来喝茶。
春娇为了他,好几天没做生意了。白天懒懒散散地陪着他打发时间,夜里就早早睡了。
自上次从狂风寨回来之后,谭思麟就没见过余毅了。他虽然还是对那匪头说的话耿耿于怀,但心里还是不愿意他反悔,不帮他赎身了。
他和春娇原本商量好,等攒够了钱便各自替自己赎身。但谭思麟的身价可不止春娇估计的那样,人越红,越多人捧他的戏,他的身价就越高。谭思麟深知班主贪得无厌的习性,所以认为只有余毅才有那个财力帮他拿回卖身契。
他明白,余毅有自己的计划,找上自己只是因为机缘巧合,而且一张卖身契就可以让自己为他所用,实在是比值当的买卖。只是他自己有时候还是咽不下一口气,不肯心甘情愿地任人摆布,即使是余毅也不行。
他既不去见他,那匪头也不来见自己。谭思麟一颗心起起伏伏,最终敌不过胡思乱想,只能每天跑到怡情楼来陪着春娇唱两只曲儿。
“姨娘,十五如何安排?”
“还不是那样,出去看花灯。”春娇坐起身来喝茶,露出了原本被他压在身下的一件棉外衫。
“你这几天不是没有接客吗?”谭思麟伸出一根食指挑起来,心里莫名觉得眼熟,却也把它当做一般客人留下的衣服,嫌脏不肯多碰。
“熟客,下次来再还他。”衣服左边袖口处有一道缝得粗糙的口子,谭思麟把它扔回春娇怀里,看她折好放到衣柜里。
虽然是过年,但是后街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赌坊酒馆照旧生意红火,就连青楼,也有几个客人。谭思麟在喧闹的人群中收回了目光,抬手往白瓷杯里倒茶。
“唱段戏来听听。”
“整天听不无趣?”
“我最爱听你师父和你唱的,怎么听都听不腻。”
谭思麟抬手一笑,提起嗓子就唱:“刘表无谋霸业空,引来曹贼下江东。吴侯决策逞英武,本帅扬威显战功……”
春娇道:“这都是老爷们儿爱听的,换!”
谭思麟:“且听。”
穿过那繁华的巷口,路过那门前蹲着的大黄皮狗,谭思麟抬眼一望,说道:“您请回吧,梨园近几日不搭台了。”
那匪头提着一小坛陈酿美酒,腆着脸上前挡住他的脚步,“来给先生赔罪了。”
谭思麟并不接他的话,任他跟着自己走进院子,进了房门上了锁。余毅假装没有看到他投过来的怒视,笑道:“不想被打扰。”
他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又拿了两个倒扣着的白瓷杯,开始往里倒。可是他把酒坛子一倾,出来的却是清香十足的茶水。
谭思麟左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只能低低说道:“不三不四。”
没想到那土匪倒是有话接,“我就是不三不四,说话不过脑子,先生别生我气。”
拿酒坛子装茶水,确实是很不三不四。没想到余毅这个土匪心思倒是活络,懂得做这么一出啼笑皆非的戏给他看,连话都有个开头。
“我没生你气,我明白的。”
“不,我只是需要你帮忙,并不是利用你。”余毅按住他的肩膀,那温热的手掌透过衣服,给了他一股莫名其妙的心安。
他这八年来吃了多少苦,细数下来有些自己都忘了。如今也不是什么太平盛世,谭思麟从来都没指望能有安稳的日子过。就连一开始余毅提出互利的邀请,他也留有半分心思,总觉得不能把余生的希望都托付在他身上。
其实自从进了梨园,除了真心待他好的师父和春娇,谭思麟也没有信过其他人。在这小小的梨园,都会有争奇斗艳的勾心斗角,更遑论整个社会。
事到如今,他还是不信余毅,他还是没办法将自己交付到一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土匪手里。
“余爷,你说一成事,便帮我把卖身契带出去,可是真的?”
“真的。”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
“需要你的时候。”
谭思麟盯着窗外,没有接话。他的房间后头有一棵腊梅树,如今花开得正艳。腊梅是师父的最爱,他一直教人要独立坚忍,而谭思麟也不负他望,懂得为自己争取了。
余毅坐了好一会儿便走了,留下那一坛冷透的清茶。谭思麟也不嫌弃,坐在窗边就着雪景慢慢喝了。
元宵节到,欢声笑语,夜晚燃灯,热闹非凡。谭思麟跟在春娇后边,看着她走来走去买糖葫芦买首饰,自己只管负责掏钱就是。
今天是林金山和余毅约定的日子,狂风寨的兄弟们今天会去帮他把一批贵重东西运进城里。谭思麟也不是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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