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背对着她的人仍旧没有回应的意思。她又道:“可我就算中了迷香爬到你床上,最后还不是强撑着一丝清明想办法把你弄醒了,你又不吃亏……吃亏的明明是我啊,衣服都被你扯光了,还被你那样轻薄……”
对,就是被这人扯光的而不是我自己脱的!我是受害者!勾月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最后还理直气壮了起来,幡然醒悟到:凭什么我要这般低声下气小心翼翼地讨好?既然发生了那种事情,现在不应该跟占了自己便宜的人算账才对么!
要是放在以前,谁敢对她这样,真的死一万次都不够!
于是那些愧疚忐忑全都被抛到了脑后。她扬起俏脸:“你难道忘了当时是怎么对待我的了?”
樊禅神色微僵,不可抑制地生出了满满的罪恶感。虽然记不太清了,但仅凭脑海里残留的那几个模糊画面也足以证明自己确实是……做了不堪回首的事情啊。
愧疚与气恼半掺,还夹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搅得心里乱糟糟的,不复往日平静。可是想想勾月说的缘由,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她终于转回身,皱眉道:“勾月,你的这种解释……”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
“我无法不怀疑。”
“你就觉得我会故意害你吧。”勾月声音里透着失望:“对啊没错,我是魔族,是邪门歪道,不像你们修仙正道那样光明磊落,我心性邪恶,做的坏事数也数不清!”自嘲地说着,眼里竟开始一点点泛红,湿了眼眶。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樊禅道。
“那你是为何不肯相信我?”勾月倔强盯着她的眸子,眼底却有隐约的流光一闪而过,“而我又有什么理由要那样做,嗯?”
樊禅张了张嘴,竟无可辩驳。是啊……因着什么理由呢?她忽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勾月了,而方才某一瞬间捕捉到的那个眼神是如此深邃锐利,仿佛要直探入她心底。
若不是此时勾月咬着唇红着眼的委屈模样,樊禅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在故意探究什么,又或者是在暗示什么了。
思量半晌,又听面前女子低声道:“而且……而且昨晚我可是第一次被别人亲吻……”亮晶晶的泪花还挂在眼角将落未落,犹如枝梢晨露惹人怜爱,而脸颊上也现出了淡淡的红霞,娇柔俏丽。
樊禅转开脸,不知为何竟是不敢去直视。心里轻微颤动着,泛起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昨夜里发生的事情确实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如果对方换做是别人,现在怎么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说话。可是……她无法将勾月狠心对待。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种气恼又慌乱的感觉是因为什么。
几百年来自己在山中静修,俯仰于天地,纵观万物生息,潜心参悟道法,一直都是心如止水,未尝有谁能叫她如此扰乱心神。这般看来,当初将勾月带进自己原本波澜不惊的生活里,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了。
樊禅此刻也有些茫然了。而勾月含着泪站在跟前的模样……让她不忍再做责备。
“樊禅……”又是低低地一声,带着难言的委屈。勾月咬着唇,眼泪汪汪地绞着那片淡青的衣角,像个被大人责备了的孩子。
她心头顿时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倏地拉回衣袖就往外走,气息不稳。
勾月不死心地跟上去:“诶你别走啊。”
但前方那人不但脚步不停,还加快了速度,动作间带起那层浣纱衣摆和广袖飘飘扬扬,远看如烟绕云拢。她见追不上,气得一跺脚就朝那头喊道:“你答应过了去哪里都带上我的!说话不算数么?”
樊禅身形微滞,脑海中忽然闪过许久前勾月在噩梦里虚弱绝望的模样。
自己是答应过勾月的,不独留下她一人,不弃她而去……
一袭青衣在石阶延伸的远处踟蹰停下,最后似是无奈地低叹了一声。
良久,才轻声道:“跟上。”
听见这平淡的两个字,勾月舒展了眉梢,扬起嘴角跑了过去,紧跟在樊禅身侧,边走边偷看对方故作冷淡的脸。
“不许……再有下次。”樊禅斜过来一眼,冷声警告。
“哦。”勾月应了声,笑眯眯挨过去揽住她的手臂。呵,下次,我定要让你心甘情愿……
随后她们御风而行,很快落在了一片陌生的地方。
放眼望去都是白墙黑瓦绿树,一座座房屋庭院错落有致,瓦铛雕花,门面古韵盎然,满是书香雅气。街巷的地面都是由半新的青石板铺就,落叶被人打扫过,看上去齐整干净。
“数年不来,这里变化很大,但依旧是一个宁静的地方。”身旁樊禅轻声道。勾月闻言,也留意到了这里安宁的气息。
这会儿卯时刚过,街道上本应该是热闹的时候,但此处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沿街许多店铺还没开门,路边也不见有荡着吆喝声的拥挤小摊,空旷得很,行人也稀少,好半天才见着远处有一对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慢散着步往这头走。
微风缓缓拂动枝柯,前方茶馆酒店门前的几面旌旗也跟着左右慢摇。茶馆里头,依稀传出卖艺人拨弄着琴低低吟咏的散曲,座中二三闲客静静地听,呷了口茶,味道也是淡的。
她们两人沿着林荫道向前缓步走去,偶尔会有几声嬉笑呢喃似的鸟叫从路边白墙里窜出,应该是某户人家里养的八哥鹦鹉一类的在学舌,听着十分有趣。
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缓慢闲散的,连洒在树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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