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办完卫国的事,就会回国。”弥子瑕道。
黑衣人迟疑,许久抬头望了望面色坚决的男子,一声无奈的“诺”,人影飞出了窗外。
飞鸽传书到了晋国,姬午翻开那绸绢一看,盈着笑容的脸沉下,绸绢从他微松开的指尖飞出窗外,他望了望白雪皑皑的外面,目光垂下。
“大王,可要传情报回去?”那个传信的人感觉姬元面容有异,于是问道。
“不用了。”轻飘飘的话从上方传来,姬午掀开了内殿的珠帘,走进了内室,内室里悬挂着一副美人画,青碧斜衫,婀娜多姿,只是那面容不知为何是模糊的。
公子朝在穿越前,怎么都没有想过,竟然是自己让孔子的思想在卫国实现不起来,而自己还跟他谈乱了一大段关于饮食男女的话题,这般不避讳在大庭广众下谈论如此话题,只怕那一直极重视礼仪的圣人心里也不舒服,只差后悔叫嚣当初说下什么饮食男女的话了。
他知道孔子所言很对,历代以来女子干政不利良多,他也非常崇尚集权制度,毕竟那样的时代,若是一个女子干涉朝权,确实不利国家的发展。
但是当真正的利益涉及到心爱之人时,他才管不了什么天下,管不了什么卫国,管不了什么仁政礼德,他本来就不是那些心怀天下的圣人,连他答应穿越到这里,也不过是好玩罢了。
“孔夫子,寡人以为此事还是以后再议吧。”姬元极是给孔子面子的道。
“大王……”孔子却方正严谨的拱手再要谏言。
姬元当没有看到,对着众臣道一句:“退朝。”就径直下了朝堂。
公子朝随意的笑着对孔子拱了手,就要拉着弥子瑕去后宫南子闺房小叙一会,孔子肃穆的看着他,可能也想明白了刚才公子朝根本不是帮他说话,而是有意阻拦,于是道了一句差点让公子朝喷水的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孔子愤然甩袖而走,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卫国,而公子朝满脸黑线。
他实在对两千多年以来的广大女性感到抱歉,因为这句后来成为孔子言论里的污点的话竟然是他让孔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害了孔子背上歧视女子的骂名,还害了两千多年以来的女子们……
☆、第 25 章
南子宫闺
芙蓉帐暖,春意盎然,一席清酒,三人谈笑。
“朝,怎么说孔子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你当众在朝廷上顶撞他……”弥子瑕喝着酒,也不忘刚才的事。他虽然觉得公子朝说的话很对,但是官场上的一些逢场作戏还是要做的。
“谁让他说南子的坏话。”公子朝喝着酒,面色绯红,看着南子情意绵绵。
南子笑了笑,道:“朝不必为了我得罪孔子。”
公子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弥子瑕观他面容却是一副反正我已经得罪他了的样子。不由得,弥子瑕好笑的摇了摇头。
月半悬于东边,天色渐渐沉下,公子朝主动的告退,看着南子脉脉含情、依依不舍的双眸,他仍是没有停留半步,只是出了宫门,才流淌出一些感慨之色。
弥子瑕拍了拍他的肩,公子朝又恢复以往的嬉皮笑脸。
他一直以为公子朝玩世不恭,性格不羁随性,后来才知道,若不是心中有莫大的苦楚和坚忍,如何做到人前欢笑,人后悲戚?
他与南子的绯闻,他嘴中虽是义正言辞的说着不在乎,可是心中总是十分愧疚和自责,明明两人在外人看来早已亲密不间,传的不堪入耳,可是他们却从未发生不轨之事。
行至宫道,远远的一个人影突地从卫王宫殿中鬼鬼祟祟的出来,弥子瑕原以为是刺客或宫中盗贼,刚要上前捉拿,公子朝醉醺醺的扯住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弥子瑕心中有疑,立刻再仔细瞧那人影的面容,心如鼓震,那个人不是前不久离开卫国的齐国行人吗?
待那行人飞快离去,公子朝才又扯着弥子瑕的衣袖,若无其事的往宫门走,随便的瞟了一眼弥子瑕,道:“你当真以为齐国是和北宫结联合起来了吗?”
“齐国多年繁荣昌盛,兵强马壮,那样的君王会只因为北宫结几句话或者一些好处,就和北宫结联合起来?”公子朝顿了下,目光深远,“齐国的野心还远着呢。”
弥子瑕一惊。
“子瑕,其实我一直怀疑北宫结根本不是自愿反叛的,至少一开始不是他主动提议的。他在卫国位极人臣,手握重权,差的不过就是一个君王的虚名,他何苦冒着如此风险做这样弊多于利的事?”公子朝又道。
“朝……”弥子瑕心跳如鼓,仿佛知道公子朝将要说什么,可是又觉得一团迷雾在眼前阻隔着。
“子瑕,我好怕下一个就是我。”公子朝的话传到了弥子瑕的耳边,他醉的走不稳的身体,干脆完全依靠在了弥子瑕的身上,声线有些抖。
齐豹、褚师圃、北宫结……
他们三个都死了,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了……
他若是死了,他相信自己一定也是大逆不道之罪,所有的舆论罪责都会到了自己身上,而那在背后施局的人却成为了受害者,他是不得已而除之,天下百姓都会爱戴他。
他第一次在历史长河中感到恐慌,他一直仗着自己对历史的了解在卫国为所欲为,可是当历史一片迷茫,没有给他任何提示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当局者迷、渺小如蝼蚁之人。
宋国和卫国是姻亲,关系一直很好,可是公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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