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茹暮紧张地拉着杨翊泞退后了一步,他手心都是汗,“你,不是……”
杨祺陵大步跨过来,“你是不是想说,我不是应该在部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吗?”
杨茹暮脸一白,他当年的确是偷听到他母亲这么说的,可这怎么可能有假?除非他妈把服役和军校的概念搞混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唯一担心的,是要是杨祺陵知道了,会跟他抢孩子吗?
大半年前,杨翊泞的长相还没那么像杨祺陵,杨茹暮撞见杨祺陵,也不至于那么没底气。可现在不同了,不仅是血缘的关系,杨茹暮甚至觉得,这是种报复,连老天爷都在嘲讽他的自不量力,妄图轻而易举地独吞一个不属于他的儿子!
要不然,怎么会这样?天底下哪会有那么强大的遗传效益,可……还是发生了!
他长得越来越像他亲生父亲了,他总有一天,会知道你朝他撒下的弥天大谎!
不行!
杨茹暮冷静地对一旁吓傻的刘孟漓说:“你回去吧,这儿没什么事!”
这是要赶他呢!刘孟漓神色复杂地看了杨茹暮几眼,本想说什么,但觉得这种事,他一个外人,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有什么资格开口。刘孟漓落寞地转身,慢慢走远。
这个人,一辈子都只能是他生命中一闪而过的流星,而他刘孟漓想要的,一直是那颗愿意在他手掌中停留的折纸鹤,所以,他和温瑜,不合适。
刘孟漓终于想通了,走路也变得轻快起来。
老子多久没上号了,赶紧撸起来!
这个样子的杨祺陵,是杨茹暮从没见过的,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渐渐长成了一个越来越陌生的人。杨茹暮是不怕杨祺陵的,但这种情况下,他突然觉得脊背发冷。
“我的?”杨祺陵扬着下巴冲杨翊泞点了点,他虽这么问,心里却早就相信了。现在这种情况很微妙,杨祺陵想过很多种他与廖凉再次相逢的场景,却没想到,等来的却不是她。
是一个他想都不敢想的人。
在他嘲笑,埋怨,甚至唾弃至极的目光中,这个人依旧一面平静,那时候孩子还很小,这个人什么都没说,一声不吭,替他扛下了这份年少无知的罪孽。
杨祺陵从未想过,在他潇洒着踏上新生活的道路上,有一个人,被他远远甩在了后面,替他收拾沉重的包袱,给他……养孩子!
怎么会有这种人?
傻逼一样。让他那么感动,却已经忘了停下脚步,去擦拭这个人深藏的眼泪。
“你总是令我想起一个人。”杨祺陵轻抚杨茹暮的脸,“他这个人,发起火来毫不留情,却总是大半夜蹲在我床前掉眼泪,你说,他是不是挺傻?”
说的,不就是我吗?杨茹暮别开头,慌乱地闪烁着眼。
“算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有机会我带你去个地方……”杨祺陵以为他在害羞,“无论如何,我欠你一声谢谢!”
杨祺陵重磅出击,又轻描淡写地走了。
临走前一刻,他完全把廖凉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地念起另一个人的好。
从头到尾,对杨翊泞的归宿问题,也没提上半句。
杨茹暮搂住杨翊泞,心头的大石还是没落下。
☆、他记住你了
夜晚,杨翊泞隔着被子抱着杨茹暮的腰,他好久没跟他妈妈躺一张床了,今天是个难得的例外。
杨翊泞清楚地记得,那时候,这个人握着他的手都是汗,她在紧张。
是舍不得他吗?他生命中从未出现过的父亲,他终于看到了,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兴奋,甚至有些害怕。他很想告诉他老妈,他也舍不得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离开她的,谁让他是她儿子呢,“妈妈!”
杨翊泞将脑袋往杨茹暮胸上埋,被杨茹暮尴尬地抬手挡住了。
心理学上说,小孩子对母亲撒娇时都喜欢往胸口上靠,那个地方代表着安全。
但对杨茹暮来说,却糟糕透了,他捧住杨翊泞的小脑袋瓜子,“今天你爸爸跟你说什么了?”今天这一出,他也觉得瞒不过杨翊泞,再藏着掖着那就太蠢了,杨茹暮只能期望事情别再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杨翊泞垂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老妈的胸部看,真的好平啊,比今天那个阿姨的都还小。他很难想象那么平一个地方,怎么把他养那么大的?
他记得小时候好像是扒着一个人的胸使劲吸吸吸,但总觉得那人身上,不是他老妈的味道。
杨翊泞吧唧了下嘴。
杨茹暮看杨翊泞现在这么沉默,他有些心疼。他的思想可能真的有问题,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还把一个还不到四岁的小孩子想得那么邪恶。杨茹暮感觉耳朵都烧起来了,他是有多自恋?
他凑上来,亲亲儿子的额头,难得自认倒霉,“我错了,原谅妈妈吧!”
杨翊泞眼神忽闪了一下,这是温小瑜第一次跟他道歉,这是有什么阴谋,“妈妈,你在套我话吗?”
说的那么好听,平时只有他认错的份,温小瑜的话永远是金科玉律。别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哼!我哭着喊着求你原谅的时候,多费劲啊,不能你稍微服下软我那么简单就原谅你了!我不高兴!杨翊泞甚至打算好好整治整治这个人,看这个人哑口无言的样子他就来劲,“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原谅你!”
他原本想说,让我摸一下,我就原谅你,但后果是很可怕的,他怕又挑动了这个妖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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