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答:“因为此人容貌生得不合我意。”
顾云川:“……”
段瑶不会弹琴,不会唱曲,不过幸好嘴够甜。为了菩提心经,有些事情也能咬牙忍——但也仅仅是有些事情。当刘富德得寸进尺,想要一亲芳泽之时,段瑶险些掏出毒虫糊脸撒过去。
幸好琴娘小红机灵,见到苗头不对,赶紧笑着挡在中间,又敬了他一杯酒,才算是将事情挡过去。
段白月在隔壁不紧不慢喝茶。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段瑶才回来,看架势想是要吃人。
“如何?”段白月问。
“他要娶我回家当妾。”段瑶在桌上狠狠戳洞。
段白月闻言欣慰:“爹娘泉下有知,定会喜极而泣。”
话音刚落,一只硕大的蜘蛛便迎面飞了过来。
“不知是他警惕性太高,还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段瑶道,“总之听上去这回刘府就是想要做寿,戏班子请了一堆,宾客除了朝中大员就是名望乡绅,也没什么谋反的架势。”
“沙达呢?”段白月问。
段瑶道:“我说想去西域见世面,他便说那里风沙茫茫,没什么好景致。我又说在老家时听过不少沙达的传奇,他反而问我老家在哪,话题半天也拐不回来。”
段白月摇头。
“喂!”段瑶不满。
“看来我是亏了。”段白月道,“白白将菩提心经交了出去。”
“你别说想反悔。”段瑶叉腰。
“反悔自然不会,不过要教也不是现在。”段白月站起来,“你今晚在此过夜,我要去趟皇宫。”
看着他走后,段瑶卸下易容之物,坐在桌边啃点心。
顾云川推门进来:“段兄呢?”
“进宫去了。”段瑶随口道,“会情人。”
顾云川失笑:“怎么瑶儿看着不高兴?”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探到。”段瑶又想戳桌子,“就说是个烂主意!”还差点被流氓占了便宜。
“怎么会?”顾云川意外,“先前段兄还在说,这趟染月楼之行收获颇丰,改日要请我喝酒。”
“嗯?”段瑶闻言不解,收获颇丰?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问到。
顾云川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脑袋,果真年岁小,还是嫩啊。
运河之上,楚渊正坐在船舱内用晚膳,四喜公公则是临近深夜才回来——今日大船恰好停在金光寺附近,听闻占卜很是灵验,他便去代求了支签。
“如何?”楚渊问。
四喜公公连连摇头:“这寺庙约莫是吹出来的,做不得真,做不得真啊。”
“算出段白月是帝星?”楚渊漫不经心。他原本也只给了这一个八字去合,看他此行到底是吉是凶。
四喜公公赶忙摆手道:“倒是不至于如此荒谬,但我今日才刚将段王生辰八字送出去,那和尚便大惊失色,连问纸上之人是谁家小姐,还说是千年等一回的皇后命,将来要去宫里当娘娘的。”搞得四周百姓都来围观,啧啧羡慕了大半天。
楚渊:“……”
楚渊:“……”
楚渊:“……”
“就说信不得,信不得。”四喜公公依旧哭笑不得。
楚渊咬牙道:“来人!”
“皇上。”御林军应声进门。
“传旨回去,将那颗梅树给朕挖了。”楚渊怒气冲冲,拂袖进了船舱。
御林军与四喜公公面面相觑,这才刚种好没几天,又来啊……
第八章 刘府变故 螳螂捕蝉
春末正是农忙耕种时,百姓休养了一整个冬天,个个都是浑身干劲。沿途经过诸多城镇,运河两岸皆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一派盛世之相。
楚渊看在眼里,心头也舒坦了些。
“皇上。”这日四喜公公上前替他加上一件披风,又道,“下一处就该到云水城了。”
楚渊点点头,也并未多语,继续看着远处出神。
云水城的知县名叫刘弼,是刘恭一房远亲。虽说只是个小小七品,但朝中却有不少人眼热这个位置。运河一开便能来财,南下的盐北上的粮,往西洋运的茶叶瓷器,可都要经过这小小云水城,哪怕不是存心想要贪,也处处都是来银子的机会,比起别处穷乡僻壤之地,不知肥了多少倍。
得知楚渊要下江南,刘弼倒是没有多过担心。账目上看不出任何问题,府衙内又都是自己的人,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不怕会有谁告御状。再者王城里头还有个刘太爷,那可是刘家人的大靠山,一时半会不会倒。于是这日一早,他便沐浴更衣,带着下属前去码头接驾。四周百姓也聚集了不少,个个眼底兴奋,都等着见皇上。
正午时分,大船总算缓缓驶近,明黄色的旗帜在桅杆烈烈飘扬,船舷两侧御林军持刀而立,锋刃在日头下泛出寒光,教人忍不住就心生忌惮。
“下官恭迎皇上!”刘弼率众跪地相迎,百姓也跟着哗啦啦跪倒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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