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说明发生泥石流前,他们是有戒备意识的,以黎邃的反应能力,加上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应该是逃脱的几率更大些。只是这荒郊野岭,电网又被冲垮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每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袁叔,”陆商思考了一会儿,道,“联系心悠,调两架直升机过来。”
天渐渐黑了,黎邃从黑暗中醒过来,一睁眼,头晕得厉害,胸口像压了千斤重的巨石,他动了动腿,发现半边身子埋在泥土里,伏地猛咳了两声,吐干净嘴里的沙子,才缓慢地翻身爬起。
周围是一片黑暗,只有头顶一点微光透过缝隙照射下来,外面天已经快黑了,这点光也显得十分孱弱。黎邃环视四周,这是一个六七米深的泥坑,坑底并不平整,有一半塌陷,里面全是积水,司马靖荣就趴在积水旁,身体蜷成一团。
黎邃忙走过去检查他的四肢,还好,人倒是没事,呼吸也算稳当,只是额头被石头砸了道口子,虽然已经自行愈合,但体温有点高,大概在发烧。
他叫了两声,司马靖荣迷迷糊糊地应了,又翻身继续睡。这时候睡着了也好,免得起来还要挨饿,黎邃没再叫他,仰头开始寻找出口。
一同滚下来的只有石头和少量树枝,猞猁果然是狡猾的动物,一看有危险,立刻就退走了。黎邃在坑洞里找了一圈,并没看见任何可以出去的地方,这里根本就是环闭的。头顶上倒是有两个口子,他们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可惜位置太高,没有工具根本爬不上去。
黎邃徒手试了一下,只爬了两米就摔了下来,还把指甲划伤了,疼得直抽气。看来想要出去,只能借助外力了。
仰头看了这么一会儿,黎邃就感觉阵阵头晕,扶着泥壁坐下来,背部应该是被石头砸中了,一动就疼。他从小就不停地挨打受伤,身体抗打击能力一级棒,伤出了一身经验,心知多半是骨裂,总之不会是更严重的伤。
低血糖的症状很明显,但黎邃却没有什么饥饿感,可能是饿过头了,算起来,也确实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想不到在山洞里那顿肉罐头竟然是最后的晚餐。
洞内湿气极重,让人浑身都不舒服,四周看不见的地方有蛙虫的叫声,此起彼伏,闹人得很。黎邃看着司马靖荣熟睡的脸,竟然还有那么点羡慕,这人也真是心大,到底是从小娇生惯养大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很快他就没有闲暇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了,他渴得厉害,坑底那塌陷的地方倒是积了些水,可总归是来历不明,黎邃开始还有点不敢喝,后来实在受不了了,鞠了一捧尝了下,除了泥水的土腥味,倒也没什么别的怪味,索性俯身喝了个爽。
喝完水,黎邃无事可做,干脆也躺下来睡觉。这坑洞虽然出不去,但外面的东西也进不来,相当于一道天然屏障,倒是比呆在外面安全得多。兴许是喝饱了水,身体得到了满足,极度疲乏之下,黎邃很快再次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均是被饿醒的,司马靖荣烧还没退,整个人有点晕乎,恨不得捞着坑洼上的泥土就往嘴里塞。
黎邃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如果他们不是伤患还好说,这种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不尽快出去寻求救援,两个人迟早玩完。
“已经过了任务时限了,我们没回去,肯定有人会来找我们吧。”司马靖荣瘫在地上,饿得两眼直翻白。
“难说,”黎邃道,“这里太偏远了,如果运气好被发现得早,我们或许能得就,但如果没有及时发现,难道我们要在这里等他们来挖我们的白骨回去吗?”
“你想怎么做?”
黎邃头一次把脖子上的军牌摘下来,折叠刀在手里打了个转,“挖出去。”
“用这个?”
“还有手。”
话说得容易,但实施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里的沙土里岩石非常多,挖不了一会儿就会遇到障碍,每到这时,黎邃就拿折叠刀把石头一点点撬出来,再换上双手去扒拉泥巴。虽然进度缓慢,但一天下来,总算是离地面近了大半米。
“按你这个速度,我们还有两周就能出去了。”司马靖荣生无可恋。
黎邃挖了一天,又饿又累,身体早就到了极限,靠在泥壁上直喘气。他的双手已经几乎挖烂,指甲一个不剩全磨秃了,指头上满满伤口,一眼看上去血淋淋的。
折叠刀不愧是藏品,一天下来刀刃仍然泛着亮光,一点磨痕都没有。黎邃拿刀在地上划了一个“一”,翻身就睡了,一句话也没有。
司马靖荣哑然,以为他是生气了,识趣地不再说话。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被挖土的动静给弄醒了,抬眼一看,黎邃像着了魔似的,又在重复前一天的工作。
“你不歇会儿啊?”司马靖荣劝道,“这样体力消耗得快,你会撑不下去的。”
黎邃不理他,低头只管挖土。
司马靖荣这几天烧一直没退,身体根本没力气,此时也不好一直干看着,只好加入到行动中来。
第二天的进度比第一天稍微快了一点,但离地面仍然遥不可及,司马靖荣崩溃了,他本就懒惰,此时身体不适,更加不想动,直接躺在地上,忽睡忽醒,最后渐渐烧得整个人都迷糊过去。
一开始黎邃还能行动,到后来他也撑不住了,几天没吃东西,饿得几乎要出现幻觉,看见外面跳进来的青蛙都忍不住伸手去抓。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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