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飞抿着嘴微微笑。这几个月来,他渐渐学会了那种古怪口音和繁体的文字,慢慢融入之后,他在乡村里的生活,可谓宁静安详。一个村二十来户人家,真正是鸡犬相闻,谁家有个大小事都能了解,左邻右舍有能力的也都会帮补一二。温若飞闲着没事也会帮东家修个猪圈,给西家垒个狗窝。比起现代社会共居一楼老死不相往来,这种沈从文式的生活显然更加温暖。要说唯一的不好,就是吃得太差。来这里之前,就算吃的是被誉为黑暗料理大集合的食堂菜,但好歹顿顿有肉,餐餐有油,而且菜色多,矮子里面拔将军总有点好吃的,更何况外面还有如此多的小吃店大饭馆在等待着他。来了陈家屯,就算丁大夫手头有点小钱,但是依然只能吃个温饱——还是粗茶淡饭的温饱。米粥,咸菜,偶尔有顿肉,都要吃好几天,平时更是素炒白菜都不肯多搁油。
丁大夫的医术着实不错,而且心肠也善,对于穷人经常不收诊金,有时还倒贴药材。十里八乡的乡里乡亲都愿意找他看病,他也基本是来者不拒。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能存住什么钱——反正他也不在乎,一是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花钱的地方,二是他是读书人,君子固穷,没听说过吗?
丁大夫是个好人,温若飞不会让他改变这种行医方式,如果丁大夫不是这样的好人,他现在还不知躺在哪个田埂上自生自灭呢。但是这不代表温若飞不想改善生活。事实上,他一直在努力。
他努力的方式是采药。
以前丁大夫孤身一人生活,忙着看病,采药这种费时费力的活儿自然没空干,为数不多的进项有大半就交给了药材商人。但是现在有了温若飞,他刚学医术不久,立马就去看诊基本上是草菅人命。不过他辨认药材的本事还算过关,又是活力四射激情飞扬的社会主义有志青年,出门采药补贴家用的责任,舍他其谁?
一柄药锄,一个竹筐。麻黄枸杞,当归甘草,挖光刨光,来年再长。
九月十二,又一个练采药技能赚银子的日子。温若飞照例背着大竹筐,哼着《采蘑菇的小姑娘》,爬上了离陈家屯不远的一座山。这座山里的黄芪党参药质都不错,价钱也很美。温若飞弯着腰奋斗了一上午,数数自己筐里药材,美美地找了块林间空地,然后就忙着搬石头捡柴火,预备生火吃饭。正忙活着,忽然就有一抹黑色从他眼前晃过,温若飞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歪头,就见一把依然带血的短刀横到了他颈上,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什么人?”
温若飞出了一头冷汗。后颈上些微痛楚提醒他身后这人不是善类,说错一句话八成就小命不保了。“我是良民……只是个采药人。”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别人?”背后人把刀刃又往他脖子上压紧了几分:“特别是一个受伤的年轻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急切。
温若飞的脑子立刻转了起来:
大前提:这人在找一个受伤的人而且貌似比较急。
小前提:他只有一个人。
结论:可以先试试调虎离山!
温若飞用最真诚的声音说:“看、看到了,他往西边去了,跟你就是前后脚。快点去应该可以追的上。”
背后人冷笑了一声,然后温若飞觉得脖子一痛……我擦!我都交代了你还要灭口人干事!老子好不容易翻了船大难不死还没等来后福呢你居然……居然……咦,等等。
睁开眼睛,温若飞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把身上趴着的黑衣蒙面人拱到一边。拿开手一看摸了满手血,但是小命还在。他转过身,发现身后半跪着个穿着深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胸腹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正在那里大口喘气。手里的剑撑在地上,剑身上的血串串滑落——正是那黑衣人的血。
温若飞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黑衣人要追杀的那个人。兄弟够给力。他忍着疼痛去扶他:“你没事吧?”“呵……”蓝衣人张嘴吐出一口血沫,然后就歪在他怀里,大口喘起气来。
温若飞连忙把这救命恩人放平,从自己干粮包里拿出水壶盐巴,化了一壶淡盐水,替他清洗了一下伤口。他身上伤口较小而深,不像刀伤,而像是箭伤。不过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比较虚弱。盐水撒到伤口上,蓝衣人拧着眉头,显然很痛,但是却没有出声。温若飞拍拍他:“消毒的,忍着点。”然后从竹筐里扒出一把甘草,揉出汁水,敷在伤口上。甘草清热解毒,可以消炎。敷完甘草,上止血的三七,最后,他把身边黑衣人的衣服裁了,给蓝衣人包扎好,最后才简单处理了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划伤。黑衣人在想杀他的那一瞬间被蓝衣人一剑宰了,刀口拖在脖子上割出来一道划痕,流了些血,但不严重,收拾完蓝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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