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河川思忖了一会儿,抬头问严桥,“你怎么看?”
严桥斟酌着说:“我觉得他是存心要跟咱们做对,不管他查的事情有没有根据,有没有结果,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坏处。但是对咱们来说,却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意思。”
盛河川何尝不知道,但是盛夏已经摆出了要掐架的架势,难道他不接招?那盛夏会不会得寸进尺,越发觉得他心里有鬼?
盛河川又问他,“依你说该怎么做?”
严桥装模作样的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初次见面,我对盛少的性格也不够了解。但是眼下的情况……我觉得最好能有人出面,两边做一下调解。”
“不好!”盛河川一口否决,“他要是狮子大开口,反而不好收场。”
旁听了半天热闹的冯延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那就继续谈判。只要肯谈,就有谈妥的希望,他就不会在外面乱说话。”
盛河川沉思片刻,又扫了一眼严桥。
严桥心说终于来了。他咳嗽了一声,略有些为难的说:“股份的事情我不知情,不好说什么。但‘盛世’家大业大,真要放下身段跟个穷光蛋撕架,怎么看都是咱们吃亏。我觉得,还是要以安抚为上。”
这就是他答应盛夏会传给盛河川的那句话。尽管严桥暂时还猜不透这里边的用意,但他直觉盛夏的目标并不是盛河川所担忧的股份。
这个盛夏似乎要比他想象的更加聪明。
严桥想到盛夏那个负责北美市场的前助理,忽然有些心乱。
盛河川也有些心乱,他把半支烟按熄在了烟缸里,“一动不如一静。先看看再说。”
冯延垂下眼眸,视线扫过盛河川手中的白瓷瓶,又飞快的移开。他知道如今的盛夏已经不是他记忆中那个一团和气的大少爷了,他变得精明,且有攻击性。冯延甚至不能预料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见面只是迟早的事。冯延心想,真见了面,那个人又会怎么看他?
时间就在盛河川有意的拖延中不紧不慢的走到了“er”新店开张的那一天。
盛河川站在盛世旗舰店的办公室窗口,望着街道对面极其醒目的大幅海报和海报下面排着队等待入场抢购的年轻男女,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变得不可理解了。
“为什么会排队?”这是盛河川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他们的商品定价不比我们低多少,而且南江街不是还有一家专卖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小年轻跑到这里排队?”
严桥站在他身后,听他语气不善,便很小心的解释说:“他们的设计师刚拿了设计大奖,时装周上的表现也十分亮眼,媒体对他们的评价很高。”
盛河川哼了一声。盛夏把店开到他对面来,明晃晃就是来打脸的。最可气的是,还真打着了。同样都是走高端路线,盛世的旗舰店门前清净,对面却排着队,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严桥补充说:“他们很少有价格优惠,新店开张的头三天有折扣,价格因素也会吸引一部分顾客。”
盛河川心想一定是因为打折。
严桥停顿了一下,又小心的说了一句,“他们店所有的货品号称零时差,新品国内国外的专门店同时上架。”
盛河川心想花样倒是不少。他瞟了一眼严桥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耐烦的问道,“还有什么要说?”
严桥略无奈,“有明星助阵。”
这一条又是盛河川完全无法理解的。他看着对面海报上拗出各种古怪造型的青年男女,喃喃反问,“现在年轻人就喜欢这样的?”
严桥笑了一下,没吭声。
对面的年轻人堆里突然爆出一股声浪,原本排的挺整齐的队伍也有些乱了。严桥凑到窗前看了看,“好像是代言他们品牌的明星到了。”
盛河川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作为盛世的负责人,他自然知道盛世连接两个季度的销售额都不如“er”。但是从他的角度来看,又不觉得“盛世”有哪里不如两个半大孩子闹着玩儿似的摆弄起来的品牌。
他只顾着将两个品牌放在一起比较,却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两个品牌针对的客户群体是不一样的,消费意识和表现形式自然也不一样。而且富有的年轻一代的消费者拥有比他们的父辈更加旺盛的消费意识,也更愿意尝试新鲜的东西。这种差异本来是很正常的,但盛河川这会儿被“er”营造出来的氛围给刺激到了,自己的思路也跟着走进了死胡同。严桥估计他还得烦恼一阵子才能转过这个弯来。
同一时间,与之相对的“er”专门店二楼办公室的玻璃墙后面,盛夏也正在打量街道对面曾经属于他的盛世旗舰店。
盛世的排场永远像一个低调的贵妇,气质雍容,落落大方。那里汇聚了盛家祖孙几代的心血,曾经是属于他的所有物,现在却攥在一个下三滥的强盗手里。盛夏低着头看着脚下一边排队一边叽叽喳喳的年轻人,心里暗暗盘算“er”下一步的走向。
电话铃响起,盛夏看着屏幕上男人英俊的侧脸,紧绷的表情不自觉的缓和,“晖哥。”
霍东晖的声音透着淡淡的笑音,“在忙?”
“没什么让我忙的,”盛夏看着街道对面熟悉的建筑,恶狠狠的说:“我闲着,在想对付盛河川的坏主意。”
霍东晖笑了起来,“想出来了?”
“还没。”盛夏实话实话,“跟不要脸的人比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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