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释与情况怎么样。”
医生叹口气,“还是老样子。”
“张松年也没法子吗?”
“张教授……他每天在释与少爷的病房里待很长时间,具体做什么不知道,他严禁我们进去。”
“知道了,辛苦医生。”
“先生客气。”
……
张释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刚开始,梦里一切安好。张释与人生完满,没有沈家,没有辱骂,在一个小山村里,养了只母猫,刚下完一窝小猫崽。
张释与的小木屋靠着山脚,大门朝东,他不知道那间屋子里有什么东西,也从未进去过,只是门前有一把躺椅,阳光正好。
张释与躺在那张椅子上,怀里抱着猫,有以下没一下摸它的背,太阳略有些刺眼,张释与闭着眼还是皱起了眉毛。
他本可以进屋去,拿一块毛巾搭着脸,好让阳光不那么刺眼,但是他躺在椅子上,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梦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张释与手中的猫温顺得很,他抱着它,不知道自己在那张椅子上躺了多久,总之不想睁眼。
直到张释与听到一个声音,那个声音说:“释与,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妈。”
妈妈?
张释与逗猫的手停住,下意识张嘴,轻声唤道:“妈妈”。
他唤这一声,木屋里真就走出来一个女人,眼角有细碎的皱纹,围着围裙,似乎正在做饭,她走到张释与身侧,摸着他额头道:“释与,起来吃饭。”声音温柔的混在阳光里,听得张释与全身暖洋洋的。
张释与自然地答道:“妈,我不吃饭了,让我再睡会儿。”
那女人佯怒拍了他额头,“你多少年不回来一趟,好不容易回来了就知道睡觉!快起来,妈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张释与惊喜地从躺椅上蹦起来,“真的?还是老妈知道疼我,我在外面这么些年都没吃过红烧肉了!”
“臭小子就知道吃,快回屋,把椅子也搬回去。”
“哎!”
张释与老老实实把椅子收好扛进屋里,他双眼明亮有神,看东西很清晰。
张释与觉得用两只眼睛看东西的角度很奇特,他惊奇于这样的想法,又不能察觉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好放下椅子,去吃他妈妈做的红烧肉。
☆、第四十三章 丧宴
第四十三章丧宴
沈三爷过了头七,沈行东一家终于发了白帖,解除了多日的禁止令,允许亲戚朋友前去吊唁。沈清正放春假,沈务安排好相关事宜,带着沈湛沈清去时,沈行东站在院门口迎接,后头跟着三爷家的几个兄弟姊妹,都穿着纯黑的丧服,表情悲戚。
“先生。”沈行东领着一干人朝沈务鞠躬道,“先生百忙中能来,行东替家父谢过先生的惦念了。”
沈务状似感慨:“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气。只是可怜三叔去的突然,我前几天还听阿湛说三叔身体硬朗,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行东,你说是不是?”
“老人家的身子,谁能说得清。”沈行东郁郁道,“许是家父命里该有的劫数。”
“行东,三叔去了,以后这个家就靠你撑着了,节哀。”
“先生说的是。”沈行东让出大门,“先生和两位少爷去灵堂吧,也算送父亲走这最后一程。”
灵堂中央一副暗朱色棺木,盖子已经合上,正中央墙上挂着一束花圈,中间一个“奠”字,下面是沈三爷的遗像,黑白照片上的老人一双笑眼,看起来很和善。灵堂里已经到了不少人,本来在压低声音交谈,沈务三人到了之后,一屋子的嗡嗡细语骤然停止,人群中自觉让出一条道来,沈务朝里走,一路有人低声同他问好。
沈务带着两个儿子在沈三爷遗像前鞠了躬,又接过旁边沈三爷家的管家递过来的三炷香插进香炉里,凭吊就算正式开始,灵堂里的亲眷按着长幼尊卑挨个上了香,接着由沈务把供桌上的灵牌交到沈行东的手里,由沈行东领着,沈务打头,沈行东跟在后面,带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到了沈家的祠堂。沈行东把灵牌归在祠堂的位子里,沈务念了悼词,这归为的仪式就算基本结束,正式下葬还要等两天之后。
吊唁结束后是沈行东一家做主摆的丧宴。宴席间气氛就轻松多了,沈行东挨个给众人敬了酒,酒过三巡,交谈渐渐热络。
沈行东敬了酒之后回了主桌,对沈务道:“先生,我记得你还有个养子,沈家对他好歹有养育之恩,怎么他三爷爷去了,连个面都不露?未免太不知分寸。”
张释与在整个沈家都是秘而不宣的禁忌话题,他是沈务明面上的养子,暗地里的亲儿子也都是众人知晓的秘密,不过没人敢提,怕触了沈务这父子三人的眉头。沈务这张桌子,除了他们一家,沈行东兄弟几人,还有几个长辈,听到沈行东起的话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难得行东还记得我家释与。”沈务微笑道,“他前些年生了场大病,一直在国外养病,我就没让他回来,怕冲撞了三叔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到底不是沈家嫡亲的血脉,怎的如此不知规矩。”沈行东下首的他二弟沈行西愤愤不平,“他前段时间不还在国内活蹦乱跳?在座的各位,哪个没见过他?如今倒装起矜持来了,真当他是金贵的少爷?”
沈行西是个说话不过脑子的,说完就被他大哥低喝一声制止了,其余人对沈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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