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人一路脸色铁青,抿着嘴一言不发,眉间愠怒似乎隐忍到了极点,好像下一刻就要爆炸似的。听着归兰在身后不满地聒噪,林逸人扭头看了她一眼,归兰就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怎么林逸人的样子,突然变得这么生气,还有点……伤心?
归兰偷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的林逸人,有点心虚地给自己打气: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吧?你林逸人美人在怀,还一副跟全世界有仇的样子算哪般?
病房那一幕像一根刺,又跟着扎了归兰心口一下。归兰才发泄完的怨气渐渐聚集起来,也紧紧抿了嘴,扭过头不再看林逸人,任随林逸人扯着自己,脚步被动地跟着林逸人的。
林逸人把归兰塞进了车里,还是沉默着一言不发,胸口微微起伏,彰示着主人还未平息的愤怒。归兰也不发话,看着面前的车摆件,平常视若无物的东西头一回盯得这么专注。
良久,林逸人开口问:“你打算怎么办?”已是整理完心情的镇定。
归兰一听,心里的酸水就像洪水猛兽似的呼啸而来,合着这人是来跟自己说清楚划明白的。眼眶一湿,赶忙把头拧向窗外,梗着脖子大声回答:“还能怎么办!离你远一点啊!”
林逸人一听这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觉得好气又好笑,可气也气不了,笑也笑不出,最后只剩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就算哪里惹你生气了,也不能这么儿戏吧。孩子又不是我的。”
这回换归兰纳闷了,眨了眨眼问:“什么孩子?”
林逸人脸色很臭地指指归兰的包。
归兰明白过来的时候,脸上愠怒逐渐变成了发烫的绯红,不顾形象的吼声穿透脆弱的玻璃回荡在停车场:“你才怀了!你全家都怀了!”
☆、第四十八章
四十八
归兰恨不得把检测报告甩到林逸人脸上。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林逸人摊开揉成一团的纸张,端详起每一个字来,眼睛微眯,脸色仍是化不开的难看。
归兰知道hiv检测比被误会怀了好不了多少,但看到林逸人明显难看的脸色时,还是感觉心口被重击了一下,佯装满不在乎地问道:“难道你介意?”
林逸人被归兰满不在乎的语气刺激到,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女人。随意披散的长发,挑起的眼角偶尔流出熠熠的光彩,偶尔又妩媚得要命,从唇瓣到嘴角的弧度也是故意要勾人似的总是挑起,那唇的滋味林逸人了解,就算林逸人怎样努力想唤回自己的冷静,也忍不住要贪一刻的沉溺忘形。
可是此刻她眼角一斜,嘴角一勾,轻轻松松地说出一些话,让林逸人抓心挠肝的心痛和怒意全都难以发泄,盯着归兰的眼睛发狠发红起来。
她们的关系进一步,退一步,就算不想承认,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已经走进她心里,用妩媚的模样让她动情,用坚强的姿态让她怜惜,用可爱的真诚让她敞怀。
怎么能不介意?归兰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举动她都介意透了!
“我当然介意!”林逸人红了眼,一字一字从牙缝里咬出来。
归兰一怔,略显苍白的脸上立刻失了全部表情。
“呵呵。”嘴唇掀起,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是虚浮地扯出一个干笑。
蛰伏许久的内心交战迅猛地苏醒,在心底划出血痕。
脑袋里是很多个陌生的夜晚,黑得看不见五指、辨不清周遭,嗅入的空气腐朽发霉,触着皮肤的空气潮湿冰冷,这些记忆原本都被她刻意模糊了,却刹那间被利刀揭开,直拖着她坠入那深渊般的夜里去。
而原本记得最深刻的那个夜晚,一盏台灯,一本书,一个背影,那人沐着温柔的微光,却如同最耀眼的星光一般有迷人的吸引力,只一眼归兰就困在夜晚里那一隅安静的荧光里去。那个夜晚,却好像渐渐远了。
归兰说:“我懂了。”
除此之外,归兰什么都不想说,下唇被用力地扣紧。
原以为找到了黑夜里将她温柔呵护的怀抱,她视她若救命稻草,紧紧地抓住,哪怕被割破了手也舍不得放开。
林逸人愤怒而发红的眼眶如刺开她障目的灯,让她看得清楚明白,她掉进了自己设下的骗局,手中所握不过是最后一根火柴,为自己制造出美丽幻想,让她贪图一刻久违的温暖,让她忘了身处何时何境,让她再纵情做一个梦。
她懂了。
火柴熄灭了,带着她最后一丁点幻想死去了。
一切都现回原形的时候,归兰觉得有点冷,只想抱紧自己。
然后安然温和地认了自己的命。
手机忽然响起来,林逸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了起来,脸色只在第一句就变了。归兰打开车门,一条腿迈出去,手腕被林逸人扣住了。
“我的当事人被方全绑架了,我需要立刻去和他谈判。等我回来跟你说。我会再找你。”
归兰没有答话,低垂着眼睑。
“危险吗?”归兰掀起干涩的唇,尽管现在的境地叫她觉得多说一句都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贱,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放心。”
她想说我陪你一起去,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从林逸人手心抽出自己的手,下了车,归兰抬眼看四周,眼底茫然,明晃晃的阳光照得到处都是。
车子蹭着她的身子开走,归兰能闻到那扑鼻的尾气味儿,汽油味让她忍不住缩了缩鼻子。
然后眼睛就酸起来。
可是她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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