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婕妤走上廊桥,她从头看到尾,太子早就看见她了,尹德妃若敢逾距,可真就在宫里呆不下去了。太子何等人物,岂是那么容易被媚惑的,姿色出众到底也比不了那妲己褒姒,难道太子会缺女人。能在宫里得宠的女人哪个简单,尹德妃又是被何人怂恿。
她走到尹德妃身后,柔声似水道:“这天下将来是太子的,太子敬姐姐为庶母,可不会拿姐姐当女人。”
“谁说这天下一定会是太子的?”尹德妃轻声道,却似一道惊雷,在夜里被生生按下。
乐声一刻未停,湮没朱红墙里,玉人舞腰,杀机暗藏。
皇家宫廷舞乐已算是人间技艺之巅峰,单论技巧已能让长琴都高看一眼,其音韵情韵却是下品,这琴师浮于技巧,有形无灵,艺也称不上,徒增人惋叹。
这回宴上太子是众星拱月的主角之一,被人拥着到处敬酒,好不容易偷几分清静还被女人搅了心情,见李元吉来也不收敛脸上不豫。李元吉明显喝了不少,脸上通红目无精神,一个不留神就找不着大哥了,这时候见他不高兴,酒劲一冲路都走不稳了。
“长兄!驻足驻足。”李元吉从旁拉住李建成,“这是往何处去?可是谁人对长兄不敬?”
“无事,左右不得清静,喧声扰人。”李建成见他摇晃,挽住人斜欹于亭柱,“四弟,来陪为兄喝酒。”
左右侍奉闻此,银壶御酒摆上满桌,二人盘坐于榻上,摒退侍人,李元吉倒满两排空杯,大有灌醉李建成的意思,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喝了个痛快。酒并不易醉人,李建成有易让他醉,他就醉了,醉得酣睡过去。
令人送齐王回府,李建成去找李渊要告知一声,殿中见到李世民,二人皆是无话能多说,李元吉回去也免得他们相看两厌,酒醉易生事,若冲突起来可不好收拾。
说了齐王,李建成已转身要走,突然想起什么,回头道:“阿耶,可否借宫里一卷书?”
李渊正吃得正开心,头也没有抬:“可是府库藏书?”
“嗯。”
府库藏书尽是孤本绝品,人界最深渊的知识都集结于此,李渊想了想,喝了口酒道:“那可不好找,朕明天叫人给你送去。”
“不用不用。”李建成讪笑道,“今天被灌了不少酒,正想早些回去,不然非醉得出不了宫门。”
李建成要找的自然是那卷《天星子》,如果《天星子》上记载了琼华叛逆要用的星阵,他起码也能将此事推测出一二分来。逆天之行非同小可,修为高者都会有自己的特质,依此甚至能推出其人,只是琼华那边还不甚了解。
他实在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以人界皇族的命运来祭自己的成仙之道。
烛灯点点被黑暗包裹其中,藏书室太过宽广,说句话都要回荡许久,丈高的书架成列成排,成千万册的书籍,一室古墨馨香。
李建成提着灯笼,轻车熟路找到了想要的东西,素帛卷轴,除了封上的金线御刺,并无特别之处,而这上面的东西是窥天之人最想得到的。
想想觉得可笑,人界被视为六界之末,因为人类太过脆弱,可他们得到的,创造的,哪一界都比不了,也许正是因为短暂与渺小,才尽其所用,竭其所能,缔造了人世的变幻与繁华,生生不息。
李建成把灯笼递给身旁的掌事,令道:“在册上记下本宫的名字,本宫将来定会将它归还。”
见年轻的掌事愣着不说话,李建成笑了声,也不管他,收起卷轴转身便走,脚步声清晰回响,出了府库徒步回东宫。
宫中太子妃相候已久,备好了一切就等宴罢的太子回来。
室内香雾浓郁,玉炉焚椒兰,床幔委地。李建成沐浴更衣后,披着湿发翻看卷轴,其中玄妙令人不忍卒读,一时忘了时辰。
郑观音铺好床,看了他一个多时辰,见过了往日就寝时间,才出声道:“夫君以往宴罢回来都不会再处理任何事务,睡得比平时还早,今日夜读真不劳累么?”
“今夜的确多事……”李建成收起卷轴,猛一回头,见女子一身素衣,乌发如墨泼纸,黑白分明,眼波微漾,笑意慵懒,清雅女子此时亦有媚态。
半年征战铁血沙场,岂不想温香软玉滋味,此时心中起意,不禁笑道,“再多一事也无不可。”
“夫君?”郑观音见李建成走过来,却似更精神了。
红烛摇曳,一点销人魂,香雾引梦,千丈情与春。
李建成动作轻柔迅速,一把将妻子横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郑观音惊得叫了出来,立刻搂住李建成的脖子。
白净脸颊羞得红云如霞,柔和明艳宛若少女,郑观音躺在榻上,拽住李建成的交领,再问:“夫君真的不睡?”
李建成在她唇上印了一吻,闺房私语惹煞人:“我们一战到天亮。”
娇声连叠起,夜深月色静,春情春动红春帐,鸳鸯被翻浪。
血溅绣床,慕容紫英拔出尸体上的剑,看着满地妖物化为枯骨,还剑入鞘。
清晨寒风撩动百帘血幔,尘土飞扬扑天盖地,连路都看不清,废弃宅院到处是残断破败,却也不难看出曾经气派。
幽都之战即结,琼华则日撤回。慕容紫英妖魔不近,剑不留情,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短短几日斩妖无数,在琼华弟子间声名大显,每一挥剑皆隐隐有琴声相合。他手腕上的赤金丝太过耀眼,衣物遮不住光华,更遮不住太古仙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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