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窗台下有块破碎的花盆,花盆里的残土,细细的长了一些植物。
常终掀起一片碎片,在碎片下常终看到了一种“草”,很鲜艳很规律,在所有的草里却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常终这叫兰花,奇怪,你从来不知道兰花吗?有句话:兰虽似草,秀而雅。古人常说君子如兰,这是对君子的评价,也是对兰花的评价。我喜欢兰花是因为它是草而不是花。别的花只有在开花的时候才好看,才让人注目,别的时候看见了,也只是平添无奈。但兰花平常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开花了,添加的是惊喜。”
常终看了一眼眼前的房屋,常终知道后院和前院是完全不一样的。后院被烧了,砸了,只有前院保持原样,有人说,正因为前院像四合院的原因,才会被留下吧。
“常终常贵,我就要住这个屋,我太喜欢对联了。如果说诗是对人心美丽记忆的留念,那对联就是对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
常终打开了神祠旁,这间房屋的门。
屋里,只剩下一个桌子,还有墙角下腌制鸡蛋的坛子。桌不是原来的桌子,这个地方曾经被大队使用过,是那时留下的。坛子倒是原来的坛子,只是和地面镶嵌在一起的,没法移动。
常终对常红。
似乎有记忆,但又似乎没有记忆。能想到常红在这屋里的场景,也能想到常贵在这屋里的场景,自己似乎说了什么,常红似乎也说了什么,可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常终拼命的回想,可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世上似乎有这两个人,世上似乎也没有这两个人。
如果没有这座房屋,常终可能觉得常红和常贵就是他的一个梦吧!梦醒了,不管多好多坏就都忘记了。
记忆就是这样一个东西,你越是拼命你越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不想,它反而总是打扰着你。
常终只好去想自己这一天的思绪。想起早上在地里发呆,下山丘时看到的山庙,那块字迹模糊的黑板。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常贵走时的声音还在耳边,即便早已经忘记那过去的记忆。
又一想起刚才在古祠堂人们的聊天,与母亲的离别,刚才赵响与老赵的吵架,热闹的婚礼,没有葬礼的孩子。
似乎又感觉到了常红与常贵的存在,像是风,呼呼作响。
不是感觉,是真的有风在响。常终回头,发现门外真就刮起了大风。
院里的树,即便还没有长出绿叶,也都发出嗖嗖的声音。
风一落地,地上多年的陈叶也发出了沙沙声,正如绿叶的声音。像夏天的风,像秋天的风。
“要下雨吗?”风声越来越大,窗台上的尘土飞扬,有些进了常终的眼睛。
“常终,要下雨了,还不快把牛栓好,粮食盖好别淋了。”
常终忽然冲到自己过去的房屋。但见屋顶坍塌,唯有墙上木质牛鞍和一些早已淘汰的农具在墙角被遗弃。
“常终,我帮你吧!请让我帮你,我想帮你。”
常终猛一回头,但见大风呼呼,并没有人在说话啊!是啊!常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边似乎总有什么在跟着他,或是想要寻找什么,但眼前的一切告诉着他的,却只有陌生。
但唯有这雨是熟悉的,这风是熟悉的,像是唤醒了什么。四周也仿佛有了一个全新的生命,都活了起来,充满了清新的气息。
忽一阵大响,天上似打了一个雷,春雷。
呼唤,呼喊,对常终的呼喊。
常终似看到了那个淋透了身体,又喘着粗气的常红。
“常终,我……”
“常终,我不冷……让我坐一会儿吧!和我说会儿话好吗?我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很想说些话,而且只想说给你听。也许对于你,我总是感觉即熟悉又陌生的原因吧!”
“常终。你知道雨是怎么形成的吗?雨是地上的水消失后,变成了水蒸气在天上,太重了,然后又回到了人间。常终你不感兴趣吗?可是常终,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有很大一部分的知识与创造就是因为这样的兴趣才走到了现在的啊!”
“不说这个了,常终。你知道什么是雨吗?常终你一定觉得很好笑吧!可是就是有人想知道雨是什么?还有人想知道人是怎么出现的?可就是因为一个人是怎么来的问题,在西方的世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件。西方有一种哲学,说简单点,就是认为这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因为世界总是在变,是一个流动的现象,当我们说这个世界时,其实这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上一秒的世界。常终你听了是不是觉得很怪呢?是不是很神秘呢?有没有让你产生某些想象和思考呢?当然这并不是哲学的本质,它好像就是在告诉你,像中国的让你珍惜时间的俗语:一寸光阴一寸金,教你一些大道理。还有一种,我的理解就是,我们永远抓不住这个世界,我们为之奋斗和生活的人生,也都将在流动的形态中烟消云散。”
“好像说的有点太投入,哭了。请让我说下去,我这一生,也许就这么一次了,我不想对这个世界说,我只想对你说!”
“我一直觉得世界有两个,一个在内,一个在外。但不管哪一个,都在不停的变化,也都在不停的循环。我想,所谓的幸福就是内与外的完美结合,只可惜很难。迟早要做出一个选择,为了生活适应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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