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乡巴佬!你再怎么拼命努力,也不过是个又蠢又可笑的乡巴佬,我不过稍稍动一动手,就把你捏死了。”陈瑞华拇指和食指做了轻捏的动作,对着地上的徐宁吐了口口水,走了。
徐宁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酸水,这些年他努力追求的一切如泡沫一样被人轻轻一戳就“啵”一声破灭了,换来的,不过是他人的几句嘲笑。他努力地眨了眨眼睛,想把那酸涩感眨出去。
有人进了屋,跑到徐宁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师兄,你没事吧?”来人是王晓东,他的脸上挂满了担忧。
徐宁吃力地怒吼一声:“别碰我,滚!”
王晓东带着哭腔:“对不起师兄,我真不知道会害得你这样。我只是……”
“滚——”徐宁用尽力气怒吼一声。
王晓东眼睛含着泪水,退到门口,恋恋不舍地走了。
第2章 买羊
“我已经签了字,钱咱们也算清楚了,这羊圈和羊都是你的了。没错吧?”一个五十多岁的满脸风霜的汉子紧捏着一叠厚厚的红艳艳的钞票,眼角的笑纹不知觉间又深了一分,他小心翼翼地跟面前戴着厚厚眼镜的青年说道,小眼睛紧紧盯着对方,生怕他有一个后悔的表情。
“当然,合同上白字黑字都写清楚了,钱货两清。”眼镜青年严肃地点点头,将已经签字按手印的转让合同细心整齐地折起来,折成四方块,一点不对称都没有,塞进了自己的文件袋里。
“哦,哦,好。那我可以走了?”对方激动得连嘴角的胡子都有些颤抖了。
“等等。”青年叫住了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一愣,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嘴角抽了抽:“还、还有什么事?”
青年面无表情地说:“钥匙没给我啊。”
“哦,对、对、对。钥匙,钥匙给你。”中年汉子看了一下,赶紧将钱塞进一个油腻腻黑乎乎的挎包里,然后摸出了钥匙,递给青年。
青年点点头,中年汉子见一切都交接清楚,拔腿就跑,结果刚跑出没几步,就被坡下上来的人堵住了:“等等,先别走,把话说清楚。宁娃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真要买他的羊?”
原来这个买羊的人,就是数天前从城市回到乡下的徐宁,说话的人,是徐宁的伯父徐敬山。
徐宁抬眼看了一眼伯父,淡淡地说:“嗯,我已经买了,合同签了,钱也给他了。”
徐敬山放开羊倌,冲过来抓住徐宁的胳膊:“娃儿你没有搞错吧?你买这羊做啥子哦?你会养羊,你不回学校教书了?”
“我会养,我不回学校了,就在这里养羊了。”徐宁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四周的景色,很多年没回老家了,这些景色变得熟悉又陌生,但是空气还是那样亲切,徐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尾气、没有尘埃,纯净而清冽。虽然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了,但是山林依旧蓊蓊郁郁,常绿树木非常多,地面上许多草还泛着绿色,这样羊群到了冬天也不会没草吃。跟牲口打交道,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付出多少,就回报多少,很单纯的生活,适合现在的他。
徐敬山又急又气,他眼睛一鼓:“你列个娃儿,懂个屁,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些羊买下来就是好几万块,你拿钱打水漂耍的?”他们伯侄俩说话的当儿,那个羊倌悄悄地溜了,连家当都没收拾,生怕徐宁会把钱要回去。
“伯伯,你放心。我会养羊,我在学校学的就是这个。”徐宁大学时的专业就是动物医学,俗称兽医,后来考研才专攻动物遗传学。
“你晓得个屁!”徐敬山实在搞不懂这个侄儿,放着城里那么好的生活不过,跑到农村来养羊,这不是发神经吧。这几天侄儿回来后不声不响的,以为只是心情不好,回来散心的,没想到居然会跑到这里来买羊。他又苦口婆心地说:“你知道人家为什么那么急巴巴地要卖羊?这都快过年了,只要再等个把月,就能宰羊卖钱了,这么好的便宜他咋给你捡了?”
徐宁抬眼看着伯父,表示他也想知道原因。
伯父看了一眼身后的羊圈,拉着侄儿走到坡坡下,走出好一段,才压低了声音跟他说:“这羊圈里有古怪!今年这老倌子已经丢了好几头羊了,晚上赶回来还有,早上放出来就少了。”
徐宁淡淡地说:“被人偷了吧。”
“是被偷了,但未必是人偷的。”徐敬山的脸上有些神秘之色,“老倌子自己守了几个晚上,都没发现人来,但是羊照样少,你说奇怪不奇怪?”
徐宁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只觉得是人们太大惊小怪了,他从来不信怪力乱神之事。
徐敬山抓住徐宁的手:“你赶紧把钱要回来,这羊买不得!”好几万呢,他可不能看着侄儿拿钱打水漂。
徐宁摇头:“没事,伯伯,不会有事的。再说我跟他都签了合同,也要不回来了。”
徐敬山挥动着手指,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简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娃子,怎么这么拗呢,跟他死去的爹一模一样,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要不是他爹妈都不在了,自己才懒得管。“好吧,你爱折腾就折腾吧。你原来也是在这里长大的,难道不知道这原来是个山神庙,这里的古怪多得很!”
羊圈所在的位置是个山坡的起点,背靠着绵延的山坡地,坡下是一片广袤的田野,这里原来是个山神庙,离村子有两三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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