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门口,刘汉思一边抓住他的手道:“我问过,那个保镖就是个农村人,没文化没素质,你与他差距太大,怎么一起生活?爱情的火花很美,可烧的时间太短,一下子就没了,过日子要的是门当户对。你说我是你哥,你家人,你就听我一句劝,你和他不会有好结果。”
这是劝吗?这完全是诅咒!
全身心沉水里的仲世煌心里冒火,嘴里说:“表哥,你这话不对。农村怎么了,没农村你吃什么?啃进口的咖啡豆吗?农村人怎么没素质了?你去大街上转一圈,一口一句操你妈的有几个是农村来的?看人不是看地方看出身,是看人本性。”
“你这是承认了?”刘汉思脸由白转黑。
他不想撕破脸,说话留三分余地。“我什么都没承认,只是就事论事。”
刘汉思抬头看他,眼里掉出两颗金豆豆。
仲世煌:“……”
“咳咳。”楼下传来仲敦善的咳嗽声。
刘汉思脑袋一缩,收起眼泪,转头就跑。
温故站在一楼的角落里,看着他从楼梯上溜下来,跑回房间,才满意地点头,正要往上走,突然感应到自己贴在套间门上的禁制被动,瞬间挪回房间往床上一躺。
仲世煌推开门,就看到温故四仰八叉地躺在被子上。
☆、告白之夜(下)
他脑袋里顿时闪过四个字:玉体横陈。于是不淡定了,人站在门口半天没挪一步。
温故在床上忐忑地等着,检讨自己动作太慢,没来得及塞进被子里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
温故借着翻身,面朝着门,眼睛张开一条细缝。
仲世煌缓缓走过来,将另一边的被子折过来盖在他身上,掖好背角,一丝风都不让吹进去。
温故双目紧闭,呼吸平缓,装睡技艺高超。
仲世煌盯着心上人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始终迈不开步子,犹豫了下,干脆蹲下来,静静地欣赏起来。
“……”温故睡得很辛苦,正打算再翻个身,屁股朝他,鼻子就被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清亮的触感好似夏日里的冰西瓜,瞬间冻掉了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仲世煌不知道温故正受煎熬,见碰了他鼻子没反应,又忍不住碰碰脸颊,柔软的肌肤如磁石般牵引着他的手指一点点地往下,顺着流畅的弧线到了下巴,目光却定在微启的嘴唇上。
恶魔在耳畔张牙舞爪,蛊惑着他向前。
理智像腐朽的门闩,轻轻一碰就掉了下来。
仲世煌一只手按在床边,嘴唇慢慢地靠近,任由自己的气息与他的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眸光爱怜地看着两排浓密的睫毛,心好像被睫毛样的小刷子扫来扫去,既想不顾一切地亲上去,又怕唐突。
温故被轻柔的暖气吹拂,心跳几乎停止,嘴唇和下颚的感官无限放大,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仲世煌的一举一动。
仲世煌忍了忍,没忍住,脖子稍稍向前,唇瓣温柔地贴住温故的,一触即退。
温故鼻子哼哼两声,佯作睡梦中苏醒,惊愕地看着蹲坐在他床边的仲世煌:“你怎么在这里?”
仲世煌庆幸关着灯,没有暴露自己脸上不同寻常的热度:“你睡觉踢被子。”
温故“啊”了一声。他自小乖顺,睡觉也安分,哪里会踢被子?
仲世煌站起来,抓着被子,嘀咕道:“居然睡在被子上,也不怕着凉。”他顿了顿,状若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我和你一起睡?”
温故汗毛直竖,脱口道:“不用!”
仲世煌狐疑地看着他。
温故道:“我不习惯两个人睡觉。”
仲世煌随口道:“你以后结婚怎么办?”
温故道:“我不结婚。”
仲世煌心里甜丝丝的。
“君不见多少痴男怨女翻脸成仇作怨偶。”温故低声道,“爱情来得快去得更快,与其被爱情折磨得死去活来,倒不如潜心修……修心养性。”他到底不敢说修道。
仲世煌觉得他言辞怪,语气更怪,怀疑自己适才的举动被察觉了,心头一紧,试探道:“怎么突然说起爱情来了?”
温故道:“也不是突然,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仲世煌想起他被人悔婚的历史,稍稍放心,转念又不是滋味:“想起你那个无缘的未婚妻了吧?”
温故愣了愣,才道:“也没什么可想的。”
他眼神回避,更令仲世煌深信不疑,顿时,一腔情丝熬黄连,嘴里都是苦涩,一天的劳累翻卷,头昏昏,眼花花,竟有些坐不住,恍恍惚惚地站起来,望着窗户定了定神,才道:“很晚了,你早点睡吧。别踢被子了,夜里头冷,容易着凉。我就睡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可以过来。”
温故看他疲倦的背影,心情莫名低落,久久不能回神。
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之前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仲世煌竟然对他怀了那样的心思,这是对,还是错?
他想到张文希。若张文希未死,今日是否也是一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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