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符三公主已经知晓您来到楚都了。”一身黑衣的苏扶站在殷无意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他对这位双腿残废了的主子惧心可不少于从前,虽然这位面上总是淡淡的,可那手段,却令人忍不住颤抖,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了下来,还成为了秦楚两国公主的座上宾,没有一点儿能耐是不成的。
“不必管她。”殷无意懒懒地应了一声,转过身看着苏扶那拘谨恭敬的面庞。“苏扶,你跟着我很久了吧,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楚都吗?”
“是为了国仇家恨?”苏扶回答道,他知道殷无意的身份,在二十几年前,殷氏并没有被诸侯国的兵马灭尽,至少,逃开的便有天子早些年便与人私奔的长公主,而她所生下的女儿,便是殷无意。做为殷王室最后的血脉,那些蠢蠢欲动的想要复国,亦或是借着这理由想要夺得天下的人,无不对她趋之若鹜。可最后,这些人要不是彻底地降服,便是化作天门山脚的一抔黄土。
“苏扶,说出你心里真正所想的,不要敷衍我。”殷无意的声音冷下来些许。
“是……为了宣城殿下?”苏扶顿了顿,最后才说出了心中的念头,有一段尘封的往事,他只知道些许,然而他也明白,那一切之于殷无意,是多么的重要。在很久以前,他以为殷无意最在乎的人当属秦三公主,后来才知道是大错特错。
殷无意沉默了,眼神从苏扶的身上挪开,滑动着轮椅,捏起了一瓣花凑在了鼻尖,深吸了一口气,她的脸上泛起了笑容,说道:“苏扶,你回天门山去吧,这里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会同你们联系的。”
“是。”对于殷无意的吩咐,苏扶永远只有肯定的应答声。
消失的苏扶就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殷无意瞧了瞧自己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红,怕是被那花瓣沾染的。缓慢地挪动着轮椅,沿着青石小路。夕阳的光芒铺满了这路径,平添了几分昏黄之色。这园子里初始时候是寂静的,只是在一群人走过来时候,忽然地热闹了起来。已经到了凉亭边,殷无意停下了动作,微仰着头看着那不远处一脸骄纵之色的绿衣女子。
“这是楚相封凛家的嫡女。”耳旁忽然出现了一道声音,一个白衣女子一个翻身从不远处的树上跃了下来,她的手中提着一个酒壶,散发着醇厚的香味。眸光水漾有些迷蒙,俊秀的面庞微红,应是被酒意渲染的。“一个大臣的千金自然不怎么样,可这封敏可是宣城公主心爱之人,这在书院里,或者说在这楚国,宣城公主才是天,谁敢得罪那位殿下宠爱的人呢。”
见殷无意没有答话,那人无趣地撇了撇嘴,灌了一口酒,好奇地问道:“你不是从那天门山上来的吗?对这隐秘之事应当不晓得才对,怎么听闻宣城殿下跟那位的事情,你一点也不惊讶?”低头瞧了瞧那一地的落叶,耳畔的风似乎多了一股子劲道,女子轻声一笑:“看来你也不像表面中那么淡然呀。说起那位殿下,你在乎了,不是么?”
“你是谁?”殷无意冷声问道。
“我嘛……自然是……”还没有等白衣女子回答,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怒气沉沉的吼叫。
“封镜!你又跑这里喝酒!要是被夫子知道了,你这不是丢我封家的脸吗!”尖利的夹带着怒气的声音是从那个绿衣女子口中传出来的,此时此刻她的面容有些狰狞,抛下了尾随在身后的人,提着裙角快步地朝着这边跑来。她的眸子里面喷着切切实实的火气,甚至还夹带着一丝鄙夷与嫌恶。
“虽然我姓封,可我不是封家人呢。”封镜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笑睨着那赶过来的女子,手中微微有所动作。至少在殷无意眼中,她看到了封镜手中一颗小石子弹射出去打在了封敏的膝盖上,然而这可怜的绿衣女子便猛地扑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呼喊。
到底是娇弱的女子,跌在了地上,眸子瞬间染红。那些个尾随着她的官家小姐,赶忙过来将她扶起,面上神情怪异,想要发笑却始终不敢出声来。封镜瞧着她的模样,有些恶劣的摸了摸下巴,踉跄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道:“沧蓝夫子和殿下一起出去了呢?封敏你要向谁告状?”
“是吗?”一声轻飘飘的话语传来,回头一看,一道水蓝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不知道有多久了。风吹动那人的长发,看不清楚面容。听到了这声音,几乎所有人都怔愣住,尤其是那叫做封镜的女子。就像是一阵风掠过,人已经消失不见,唯有空气中酝酿着的酒气昭示着曾经有人来过。
“喂,你是谁!”那蓝衣女子没有走过来的迹象。封敏从地上起来,衣裳仍旧沾染了些许尘土,又想到了自己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这回事,面色涨的通红。自己身边的姐妹们不好斥责,那始终坐在那里,面上云淡风轻的殷无意,倒是成了她的发泄口。轻蔑一笑,她走向前,“原来是个瘸子呀?呵呵,这宣城书院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进的。”
眉头微微的皱了皱,殷无意抬眼望着封敏,看着一个粉衣女子伏在她的耳旁说着什么,依照殷无意的耳力,自然能够听得清楚。勾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并不想同这娇蛮的人儿多纠缠,转动着轮子便准备离去。只是木轮椅猛地被人拉住,手磨过了那粗糙的轮子,殷无意眸子里终于泛上了一抹杀气。
“你以为殿下抱过你又怎么样,不过是个瘸子而已。这么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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