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我脸贴着楼层按键,几乎喊出来。
“怎么了?”张起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电梯!电梯一直在16层!还有个女的一直在我身后说话!我错了,不应该不听你的!现在怎么办?”
“啊?我说了什么?”
“不是你说……”
他说了什么他不知道?卧槽!难道……不是吧……如果刚才跟我msn说话的不是张起灵,那是谁?我想了想,记得对方是12点上的线……12点……想到这个时间,我寒毛都竖起来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张起灵又忽然问:“别慌,你说你在电梯?”
“是!”我真的快抱大腿了,本来就害怕,又发现刚刚自己疑似跟个鬼聊了半天,赶紧鸡啄米似的回答。
“你按楼层了?”他又问。
“……”我陷入了呆滞。等反应过来,我才恍然大悟,注意看按键那里,全是黑的——没按一层。靠,我又把耳机摘了一只再一听,哪儿他妈有女鬼?!真是女鬼也是个好心的、有文化的社会主义四好女鬼。这不就是每天被胖子取笑下楼“够yín_dàng”,上楼“够淫啊噗”的电梯提示音吗!不就是系统一直在用不标准的机械英语一遍遍地提示我没选楼层吗!
我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赶忙按了“1”键,捂着脸把身体重心全放在脑门上,靠在了电梯控制面板旁,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抽走了一样,无法面对刚才的自己和刚才在电话里跟张起灵说的话,心想还好没直接大喊“救我,电梯闹鬼了”。
我觉得自己特傻逼,特没用,特丢人,连脸都跟着烫了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让我特别羞耻,有种想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冲动。男人嘛,都好面子,一想到我一纯纯的大老爷们儿被另一个大老爷们儿吓成这样,还求救于始作俑者……对,始作俑者!靠的。一想到这里,我立马由羞愧变为愤怒。这他妈的还不都是拜他所赐,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吧!我身体健康没心脏病,您就偷着乐吧!
电梯运行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一层,我气呼呼地走出电梯。对,我生气。张起灵叫我的声音一直都从耳机里传来,听起来特别关切。演,接着演,太会演了,这人简直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那语气真诚得绝对能让人以为是我错怪了他,他真的是个无辜的好心人呢。
“嗯,在!”我控制不好自己的语气,两个字硬得像铅球砸地上了一样。
“打不打得到车?”然而,张起灵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关切”。
我在楼前朝旁边的小路望了望,看到有一辆出租车,灭着火,车里黑漆漆的。典型的待客司机,边睡觉边等加班回家的人。
“就不劳张总您费心了,我不是说我叫了出租车……”我是真的控制不住地在跟他较劲。一想到刚刚聊天时我还为他着想,为了让他别陪我早点儿去睡,编了个出租车的事,结果我的好心好意换来的就是这样!而且他这么会儿就给忘了,真是贵人多忘事。
写字楼对面的酒店,纯南欧式新古典主义风格,景观灯一照特好看。初夏的晚风挺舒服,出租车又是现成的,待会儿直接去敲窗就行。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自己不是公认的性格随和吗?想着,我掏出根烟点上,想平复一下情绪。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很好玩是吗?”我还是忍无可忍了,把刚抽两口的烟往地上一摔,情绪平复失败,彻底火了,被玩弄的感觉相当强烈。
然而,就在这时,电话里却突然传出了一句“小哥——小哥哥——咯咯咯”,听得我一下愣住了。他娘的,那贱贱的语气和阴阳怪气的笑,不是那黑眼镜又是谁!
我是今天才认识的张起灵,喊他“小哥”也是在只有我们俩的情况下,黑眼镜是怎么知道的?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张起灵跟黑眼镜两人对着电脑耍我,乐得抱成一团,然后张起灵再出来唱白脸儿安抚我。
简直怒火中烧。
然而,这把火刚烧起来,我又听到耳机里传来冷冷的一句“电脑还我”。声音有点儿远,好像是把手机拿开了。虽然只有四个像南极冰川似的字——冰得我都一激灵,似乎连怒火都被冰灭了,我还是一下就听出这是张起灵的声音。我竖起耳朵等下文,可是之后又什么都听不见了,难道是把话筒捂住了?
电脑还我……我突然灵光一现,难道是黑眼镜把电脑抢跑了,刚才是他在玩我?我不禁想起开会我们回去晚了的时候,他那意味深长的笑……难道这是吃醋了?我们不就说了两句话吗,刚才在msn也没调情,怎么那么小心眼,以为谁都好你那口!好歹也是个高管,怎么跟小学生一样幼稚!
“在?”过了一会儿,耳机里又传来张起灵的声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的气息略微不稳。
看来他还真是无辜的,我错怪了人,心里愧疚,更觉得没面子,无法面对刚才随便冲人发火的自己。“嗯……在。”说完,我抬脚捻灭了地上的烟,捡起来扔进了门口的垃圾桶,然后走到出租车旁敲了敲车窗,见司机醒了便拉门上车,报了个地址。
张起灵那边又没了动静,气氛诡异难熬,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小哥,我上车了,有点儿困,先不说了。”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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