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是没干过农活,见着觉得新鲜,这浇地可是个辛苦活儿,别的就不说了,单是在地里扯管子,就把人累的半死。”
可是光听他大伯说,王语当然体会不了干农活的辛苦,他觉得他大伯是小瞧了他,觉得他城里人没干过活,膀子没几两肉,出不了力气。
他大伯当天傍晚的时候就把水泵跟电表水管等东西都借过来了,又找电工在水井那儿扯好了电线,就等着明天一大早开工。因为明天要早起,吃了晚饭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准备睡了,刚要关门呢,外头就有人隔着墙叫王大伯,他大伯把门一开,进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说:“王大伯,孙明家的老爷子老了。”
“老”是他们的地方话,是对“死”比较委婉的说法,他大伯脸色一凛,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他们家的人让我请您过去呢。”
“那咱赶紧走。”他大伯说着就跟着那年轻人往外头走,他大伯母从厨房出来,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水问:“刚才是谁来了?”“我不认识,说孙明他家的老爷子死了,让我大伯去帮忙了。”
“啊?”大伯母一听,赶紧解了围裙往院子里的晾衣绳上一搭:“你看着家,我也过去看看。”
王语点点头,就在院子里坐下来,这天的夜色同样好,漫天的繁星格外璀璨。可能因为知道死了人的缘故,王语的心里有点毛毛的,觉得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院子,周围又黑漆漆的,还真有点吓了。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整个村子都沉睡当中苏醒过来的感觉一样,夜空似乎也亮堂了一些,全村都有狗在叫,墙头外头时不时地传来一阵一阵的跑步声,看来老孙家的老人过世,大半个村子的人都过去帮忙了。如果说农村给王语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种人情的冷暖了,这种一家出了事,整个村子都会过来帮忙的情景,在城里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也只有在农村,还保留了老祖宗们留下的宗族观念和邻里观念,这让他觉得格外淳朴和温暖。
“王语。”
墙头忽然有人叫他,把他吓了一跳,他扭头一看,就看见王东隔着墙看着他。
“大伯他们都去帮忙了,你怎么没去?”
“去了,刚回来。”王东看了看他,说:“你怎么没去看电视,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
“屋里头热,我来外头透透气。”
“大伯跟大伯母他们俩估计半夜才能回来,要留那儿帮忙呢,你别等他们了,先睡。”
到这个地步,估计明天的地也浇不成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王语就被一阵一阵的哭声给惊醒了,他揉了揉眼睛爬起来,发现他大伯跟大伯母已经出去了,早饭给他留在了桌子上,用碗扣着。他草草吃了两口,就出门去看。
结果刚出了门,就见王东开着车从院子里出来,他凑过去,透过车玻璃朝里看了看,看见里头还坐着几个男人。
“东哥,你们要去哪?”
“去送丧信。”
“我能跟着去么?”
他就见王东回头看了看后面几个,然后把车门推开:“上车。”
王语赶紧钻进了车里面,回头跟那几个人打了招呼。王东介绍说:“这是孙明,孙亮,跟咱们一辈的。”
“明哥,亮哥。”
孙明跟孙亮冲着他点点头,他们对王语都很客气,乡下人向来把城里人当贵客看,何况王语他爹还是有地位有名望的大官呢。送丧信这种事很有讲究,一般办丧事的本家是不能去的,比如这次去世的是孙明他爷爷,那去给孙家的亲戚送丧信的时候,孙明就不能去亲戚的家门,而是要有村里其他不是很亲近的年轻人代替他去,他之所以跟着,是引路,因为王东他们几个不知道孙家的那些亲戚都住在哪里,而丧信这种东西一般乡下人都是认为很晦气的,千万不能送错,不然的话赔礼道歉是小事,弄不好还会打起来。
所以每到一个村子,孙明就会把他们家亲戚住的地方指给他们看,然后王东他们下车,过去送丧信,王语没经历过这种事,一开妈只是跟着凑热闹,都是王东跟孙亮去送信,他跟孙明留在车上。可是送了两三家之后,他就心痒了,想跟着去看看。
于是就由他跟王东两个去送,王东办事稳重,这事儿都是由他领着。
每家每户都有个领头羊,同样的每一辈也都有个领头羊。他们大树村的领头羊一直是他们老王家,现在也不例外,而他们老王家现在的领头羊毫无疑问是王语他大伯,村支书,又有头有脸,红白事儿都得找他帮忙。从他大伯往下一辈说,领头羊那就是王东了,在他们这些堂兄弟里头,王东是最出息也最稳重的一个,在村子里也很有脸面和威望,是他们这一辈人里的翘楚。
第55章 久旱甘霖
王语原以为收到丧信的孙家的那些亲戚会很悲痛,或者很震惊,可是他发现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吃惊还是有一些的,不过悲痛就很淡了,也可能中国人向来感情比较内敛,更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表达自己的悲痛,也或者他们亲戚之间,一年也难得见上一趟,本就没有多深的感情,总之他们收到丧信之后,只是脸色沉静地点点头,有的还会跟他们客气一下,留他们坐一坐。
王语从村里头出来,对王东说:“跟我想的不一样啊,我还以为会看见形形色色的反应呢,没想到大家的反应都大同小异。”
“你想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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