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奶奶也了解自己的孙子,知道大房一家都是胆小,她也只是因不满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以为三郎偷偷玩耍去了。
“哎。”白奶奶叹口气,拿着袋子往厨房走,也不理白鑫了,如今二郎一口不吃,放在桌上还一脸厌恶,白奶奶正好趁着中午做了,她怕其他人跟他抢,压根没端上桌,在厨房就都吃了,果然跟白鑫当时猜测的一样。
二叔二婶其实也好这口,但白奶奶都表明要吃独食了,俩人也不好张口。
二婶徐氏在屋里满脸不乐意,一想起油壳螂的滋味,她嘴里就分泌出口水,二婶推了二叔一把,“你去找娘要一碗来。”
二叔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你要想吃,你自己找娘要去。”
二婶哪里敢开这个口,越想越气,小声嘀咕道:“哪有你娘这样吃独食的?”
二叔眼睛瞪了瞪,“你说什么?”
二婶讪讪不说话了,只在心里一个劲地骂“老不死的”。
她嘴上骂不着人,总觉得无处发泄,想了想,又骂起了白鑫,“三郎也是,跑出去一上午,竟只抓了这么点,一准去玩了,他要是多抓点,何至于此?”
说三郎,二叔不管,眯着眼哼哼几声,伴随着难听的骂声,竟然睡着了。
二婶见自家男人睡着了,没人听她发泄,更气得不行,可她也不敢大声嚷嚷吵醒睡觉的男人,只得瞪了会眼睛,然后借故走到厨房,看有没有剩下。
之后几天,白鑫又去抓了点油壳螂,只是这东西越来越少,抓回来也无一不是白奶奶吃独食,二婶憋着气,整天耷拉着脸。
白鑫见道路渐渐恢复如常,琢磨着再开始去山里以采野菜的名义采点香附子,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一回家,就撞上了枪口。
白奶奶和徐氏站在院子里,横眉冷目,隐含怒气,徐氏除了带着怒气,隐隐还有点幸灾乐祸,三房一家始终在一旁看热闹,娘和大姐一脸担忧。
白鑫一进门,白奶奶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像拎小鸡子似的给他拎到了院子中间,随手一搡,然后不解气地照着他后背锤了两下,才粗声粗气质问道:“你把钱藏哪了?”
☆、13什么钱
“你把钱藏哪了?”白奶奶脸有点狰狞,深陷的眼窝和太阳穴上的皱纹连成一片,一开口,喷了白鑫一脸唾沫星子。
白鑫被钱那个字刺激得心中响起警铃,他几乎就要下意识摸向藏钱的胸口,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抬起来的手中途改变方向,改摸着被打的后背,他强作镇定,盯着白奶奶,眼都不眨一下,因心虚,反而大声问:“什么钱?”
白奶奶看他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更是来气,忍不住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极为清脆。
白鑫只觉像是一张铁饼扇在脸上,身体一个踉跄,先是懵了,耳边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然后才感觉到半边脸如烧起来一般火辣辣的疼,白嫩嫩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五个红彤彤的指头印子。
院中立时安静了,二婶来不及收敛,嘴里发出一个幸灾乐祸的嗤声,三房一家看了过去,二婶也有些尴尬,故作掩饰咳了几声,只不过其他人没注意她,曹氏和大娘同时大叫一声,齐齐扑了过来。
大娘胆子小,也不敢为白鑫辩解,只顾着半跪在地上死死抱着他,背对着白奶奶,曹氏也张开双臂护着儿子,枯瘦如树枝般的手臂发着抖,曹氏眼泪哗哗,声音带着颤音,“娘,您先听听三郎怎么说。”
白鑫心中燃起滔天恨意,看着眼前的人都好像隔了层膜,不太真切,他甚至想,待会若是让白奶奶翻出自己存的钱,他宁愿将那些铜板都吞了,也不给他们。
二婶这会阴阳怪气开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那王氏可说的清清楚楚,你还是劝劝三郎让他把钱拿出来吧,横竖不过一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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