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面馆的事情一搅,晚饭也没吃上两口,穆风经过便利店的时候买了一盒盒饭和几罐冰啤酒,等结账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冷藏货架上摆着的三明治,心里有点沉。
穆风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人情,他自己心里有个谱,欠的多少都一分分的还给人家,戚绍川说他太计较了,但他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这些事情会在心里积成个疙瘩,保不齐哪天就出了差错。
比如现在,他就有点堵得慌。
终于轮到他结账,营业员扫完码,说:“总共四十五。”
穆风顺理成章的把手伸到口袋里,表情忽然一滞,想起来之前一气之下,把整个钱包都给廿七了。没办法,他掏出银行卡,“能刷卡吗?”
“可以。”营业员接过卡片。
这时一辆小型货车停在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人,探头进来说:“小吴,明天的货到了!”四处扫量了一下,纳闷的说了句,“就你一个人?”
待穆风输完密码签好字,小吴才边装袋边说:“对呀,刘姐病了,就剩我一个了。”
“那这货你一个人搬?”门外人打趣地笑了两声,“想让我帮你可得加钱。”
“得了吧你,不急,过会有个人肯定会来搬的。”小吴将袋子交给穆风,招呼着开车的大哥进来坐会儿,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我跟你说吧,那个人这些日子天天来帮我搬东西干活,而且不要钱。”
老大哥“啊”了一声,“不要钱白给你干啊?”
小吴说:“怎么叫白呢,他帮我干活,我给他一个卖剩下的三明治。”
穆风本都要推门出去了,听到这又退了回来,“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营业员瞅瞅穆风,道:“哦,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小哥,挺高的,长头发……不过有一阵子了吧?那天他进来转了一圈,问我怎么才能拿走那个三明治,我说那你就买咯,他说他没钱。”
“后来呢?”穆风迫不及待的问。
“后来,他就不肯走了呗,我看他也挺可怜的,一个三明治也要不了多少钱,就让他帮我干点活搬点东西来换。嘿,别说,他力气还真挺大,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高个子、长头发,力气很大,穿的破破烂烂,每天一个三明治。
除了廿七再不可能是别人了。
不过刚开始穆风就给了他两百块钱,他怎么就说自己没钱呢。穆风又问营业员:“他说自己没钱?”
营业员蛮纳闷的看这么穆风笑道:“他那副样子,怎么像有钱的?再说了,他要是真有钱,还能来干活讨吃的?”
“……”穆风回头看了一眼货架,什么也没说,推开门走了出去。
剩下店里小吴和司机大哥不解的对视了一眼,又继续侃起天来。
穆风一路回到家,灯也没开,买的东西往沙发上一扔,把自己也沉了进去。他是觉得廿七每天送他三明治很烦,但从没想过他是怎么得来的,不过仔细想想,除了做苦劳力,他也没什么可赚的。
不过至于吗,不过是那天顺手给了他一个快过期的三明治,还就给记上了,简直比穆风自己还计较。
一通胡思乱想,忙了整天的疲劳渐渐的漫上眼皮,不知不觉的靠在沙发背上小眯了会,醒来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十点多了。他寻思了一阵,在通讯录中翻出戚绍川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小风?”
电话那头有点吵,穆风坐起身来,“嗯”了一声。
戚绍川听他语气寂寂,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我刚下班,跟科里同事吃夜宵呢,你怎么了?”
穆风这边等了半天才有回音,“那个……”
“什么?”
“廿七他……”
戚绍川问:“廿七又怎么了?”
穆风:“他跟你在一起呢么?”
“没有啊。”戚绍川说,“下午的时候他不是去找你了么,你们没在一起啊?”
“那,算了。”
“哎?”电话那头咔的挂断了,戚绍川疑惑地看着通话记录,“这又是怎么了……”
穆风把手机扔到一边,走到洗手间随便糊了两把脸,撑着洗手台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水渍的面孔,又回想起廿七说的那番关于“穿越”的话来,反复理了几遍,终究还是不能战胜他所学到的科学知识。
“开什么玩笑……”
自我念叨了一句,回到客厅拿出已经不怎么凉了的啤酒,走到阳台上。
穆风家的阳台正对着他上下班必经的那条坡道,远远的看过去,还能隐约看到那家亮着灯的便利店。附近都是居民区,十点多该睡的也都睡了,唯有那处店面明明晃晃的。
他单手拎着易拉罐,仰头喝酒,眼神却一直盯着店前的乌漆墨黑的小小一团,穆风有点轻微的近视,白天还好,手术也没多大妨碍,只是在这种昏暗视野和距离里他根本分不清那是不是辆货车。
他只是看着,直看到买来的三罐啤酒都喝完,也没见它开走。
凉盈盈的风吹着酒意,很快把穆风吹困了。
他回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倒,阳台门也没关,直接就睡着了。
第二天是休息,没有排班,但这些年实习加上班的,穆风已经自己形成了一套生物钟,每天早上六点就醒了。从沙发上坐起来的时候,头疼的要命,阳台还不住的往里灌风。
手机的指示灯闪着,打开不过是戚绍川几条不轻不重的短信,穆风也就没有回。
从阳台上往下一瞥,那辆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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