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斟酌一番,也不让他插手审讯拷问,只把些抄家拿人的事派给他去办。此外又指派了一队禁卫军给他,名义上是协助,实则替皇上看着他,遇到那关系背影复杂的人物,该动的暂时不该动的,该怎么动的,可以从旁提点着他一二。
这却是皇上与他数年不见,小觊了周继戎。周继戎能在民风剽悍的寒州镇得住场子,除了他更加凶悍之外自然也有他的能耐,能把事情给你做得妥妥贴贴,抄个家自然不在话下。
京官多半富庶,周小王爷这一抄家算是真正开了眼界,他在寒州扣扣索索地过了好几年紧巴巴的日子,一看好么,老子出去打战还要餐风饮露茹毛饮血的,可别人都是一直吃好喝好住好用好的,怎么舒坦享受怎么来。他本来就有点小心眼,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他手底下从謇州带出来的鹰犬爪牙也有和他差不多的毛病,暗底里一个个犯起了红眼病来,于是抄家抄得分外卖力。
寒州与匈奴向来交恶,到了周小王爷这儿更是的年年交战不休。他这人比他父亲当年更有股不肯吃亏的狠劲。匈奴每年南下抢劫,抢粮掳人无恶不作,他打过去便要铢锱必较地连块兽皮也不放过地抢回来,至于人他却是不要的,嫌养着浪费粮食又还要时刻提防着,不论男女老幼一概杀个干干净净,未了还要放上一把火,做得十分狠辣。
御史为此参了他无数,他照样半点不理,如此打打杀杀数年来以战养战,却将寒州的地境向北推进了四五十里,在青峦山处重新修筑关卡,杀得匈奴望风却步。
此时却是让京中禁京大开了一回眼界,个个心悦诚服叹为观止。他手下这些人已然做得熟手,翻找东西是一把好手,想像当中的打砸却是没有,这些人个个客客气气,只是动手拿起东西来却是半点不含糊,有什么拿什么,飞快地住车上就装。在周小王爷眼里,字画古玩名珍玉石自然是好东西,但这京城里大户人家用的茶盏想必都值好几个铜板,吩咐仔细着一个也别打破了,回头他还要拿去卖钱的。
一时如风扫落叶蝗虫过境,除了给被抄的人家留两套替换的衣服,就连一片茶叶也没拉下地打了包。也不知他在寒州暗地里还做得些什么勾当,手下人里竟还有精通机关枢纽堪舆风水的,把那些密室暗格的也通通找了出来,檐上房瓦地下青砖都给筛了一遍,就连床底下花盆底也没放过。
若不是吴统领与他商量说带来的车辆实在拉不下,他连厨房的干柴也想带走。如此只得指着柴草堆向这家倒霉催的官员家眷道:“这院子里的东西都是老子的了,暂且放在这儿,你们给老子好好看着,嗯,烧饭可以拿些去用,别拿多了……我改天还来的!”
也不管这话让听到的人如何悲痛莫名惊骇欲死,他只管欢欢喜喜地带着一干人等满载而归。
回去了大略一盘点,竟然比兄长事先给他估算的数目还要足足多出三四成有余。周继戎大喜过望继而咬牙切齿,他自然不会认为是自己搜刮太过,只觉这京官果然肥如硕鼠,大有可供压榨的空间,自己的手段看来还是太温柔了点。
如此将那已然罪证确凿的一干官员一串儿的抄下家来。皇上处置了一拨人,再发下话来不再牵连其它,这其间周小王爷已经替兄长将国库很是充盈了一番,他自己扣下了其中的一成,也足够寒州数年的军饷粮草一应开去,除了被牵涉其中的倒霉鬼,一时皆大欢喜
不过人生难测,周小王爷占了这一头的东风,在别的事上便要受些亏损。他有了空闲,便不得不按照兄长的交代,挨个到有适龄待嫁女儿的人家去遂一拜访,却很是吃了几个恭敬客气战战兢兢的闭门羹,或是小姐访亲未归或是偶感风寒不便见客的,更有那胆大直白点的直接苦着脸跟他说自家女儿患有癔症,疯起来六亲不认逮谁咬谁,实在不是周小王爷的良配。
如此借口各自不同,目的却大同小异,皆是视周小王爷如同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
周继戎巴不得如此,京城里小姐个个都弱柳扶风娘们兮兮的不爽利,要不是碍着兄长的情面,他才不爱伺候呢,整得就连谁有多稀罕娶媳妇似的。
不过想到不好和皇兄交差,他还是找来李皖和仔细打听了一番。
这位李公子寻了机会向周小王爷表达了对他高深武艺的景仰,言下隐隐流露出想要拜师学艺的念头。周继戎对于教不教他倒是无可无不可,只是觉得老子一身功夫没什么取巧的地方,全是靠着苦练出来的,当然自己天赋异禀悟性远超凡人,这也是原因之一而且别人想学也学不来。但见李皖和不曾迷途知返,便由着他跟着侍卫一同操练,这几日混下来,倒算是周继戎在京城里数得上的熟人之一。
李皖和不负重望,果然一日工夫就替周小王爷将京城中的风言风语打探的清清楚楚。
这其中缘由连周继戎听也有张口结舌之感——却是不知从那儿起的风声,道是周小王爷暴虐嗜杀,每天都要以人头佐酒,不看见血就吃不下饭。这也就罢了,毕竟那日他当场斩杀三名刺客,看到的人不少,吓得人家不敢把女儿嫁他也在情理之中,这传言只是略有夸大。
李皖和想了想,仍是说了,还有传得离谱的极小道的消息,说周小王爷是阎王专门派来讨债的恶鬼所化,直接是不食人间烟火,每天吃人肉饮人血,晚上便要显出青面獠牙的原形,半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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