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将军,那是一路过的百姓,骑着驴看起来是要赶路的!”站在庞统身后的属官也看到了柳长兴,不过他没有庞统那么好的气量,瞧着柳长兴打扰了自家将军品茶,他有点儿不太高兴。“将军,要不要我把他赶得远一些,别让他的声音,搅扰了您品茶?”
“不用,我又不是周厉王,何必要阻止别人发出声响呢?更何况他这样挺有趣的。有趣,真有趣!”瞧着柳长兴在远处终于控制住局势,用胡萝卜安稳了情绪亢奋的驴子,庞统端起了那杯已经变成晶莹碧绿的茶,摇晃了一下,微微的抿了一口。
“哎呦,这莱阳镇还没看着个影儿呢,我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为了避开庞统回京的队伍,柳长兴特意绕到了小路上。这样虽然不会再有人拦截,但也有一个坏处,那就是折腾。小路上一会有个石头,一会有片树木,道路高低崎岖,让在驴子背上的柳长兴觉得很是不稳当。可那又怎么办呢?喝了一口行囊里的水,柳长兴也只得继续赶路。
“柳捕快,柳捕快,这里我好像来过!”正逢走到一片林子后面,出现了一块特别大的石头。这石头上没有什么标记,也没有什么花纹,只是上面生了一株小草,让它看起来很是特别。
“来过?你怎么知道你来过?不是都不记得了么?”记得乌盆当时说他对于名字和被杀情况之外就没什么记忆了,柳长兴对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感觉有点奇怪。
“我、我突然对这个石头……很有印象。”乌盆话说的有些断断续续,脑海里面的东西也变得杂乱不堪。一会儿是灰色的石头,上面有颗生机勃勃的小草;一会儿是闪过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在叫着爹爹;一会儿又是林间的树木和不远处的透着阴森气息的房屋,让这早已没有知觉的乌盆,觉得很是头痛。
“那我们再往前走走?”感觉到乌盆好像有些不对,柳长兴决定尝试一番。虽然说自己今天本来是要到莱阳镇去调查,可是乌盆才是当事人,他说的东西应该也很有价值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柳长兴又骑着驴往前走了大概有五里地,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个院子,走到近处敲门后才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打开门,里面是萧条又荒芜的景象,好像被强盗洗劫过了一样。只有在墙角的一座大大的黑色窑炉,还有那成堆的粘土告诉他,这里曾经还有人居住过。
“啊,啊,就是这里!就是这里!”乌盆疯狂的在驴背上大叫,看着院子里那熟悉的窑炉,声音里透着撕心裂肺的恐慌。他的记忆在这一刻彻底的被冲击了出来,身首异处的恐怖与被焚*尸*的凄惨,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循环出现。
“原来你就是在这里被……”看着院子里那黑漆漆的大怪物,柳长兴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他在人世间见过的事儿真不少,可还没有一件这么让人感觉齿冷的!人死如灯灭,他把人杀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人的尸身受到这么残忍的对待?将人死之后融进瓷器里,这个应该比挫骨扬灰更为可怕吧!
“柳捕快,你能帮我看看后院么?我想看看还有没有我能找到的东西。”乌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可能是因为还想守着自己曾经身为人类的尊严和体面,他缓过来之后并没有嚎啕大哭,而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后院还会有什么?”看着前院这般“干净”,柳长兴很怀疑乌盆的话,但他依旧把驴子放在院子里,把门插上,防止有别人进来,随后就抱着乌盆进了后院儿。后院看起来要比前院整齐一些,却更加的冷清。原来应该放置东西的桌子和椅子,现在上面都积了一层浮灰,原来应该使用的水井,现在也只剩下根草绳在辘轳上面晃悠。
“柳捕快,请往墙角走一走吧!那边应该有一个小狗形状的白色玉佩,麻烦您帮我找一找了。”越到此处,乌盆的记忆越是清晰。他记得就是在这里,自己喝下了带着méng_hàn_yào的水,就是在这里,自己的手无力的垂在了桌子上,就是在这里,自己的性命被那贼人残害!可也是在这里,应该还可能保留着自己临死前最后的温情,那是还没有交付到孩子手上的生辰礼。
“那你先容我找找。”将乌盆放在桌子上,柳长兴就往墙角摸索着。看了好半天,才在沙子的下面找到了一块精致的玉佩。也算是乌盆比较幸运,这玉佩掉在了地上没有碎裂,只是因为砂石还有碰撞,玉佩带上了小小的细纹,破坏了它的美感。
“是这个么?”柳长兴把玉佩拿在手中放在乌盆面前,他不知该如何让乌盆看见,只是将手掌摊平,将玉佩至于阳光下,带着含蓄的光泽。
“谢谢您了,这是给我儿子的礼物。接下来,就麻烦您继续去莱阳镇了,我会在这一路上,将事情和您说清楚。”瞧着玉佩未损,乌盆呼了一口气,好像连魂儿都轻松了一大半。没有了刚才的激动,他的情绪变得好了很多,理智好像也因为记忆重现而被找寻回大半。
在乌盆的要求下,柳长兴解了驴子继续向着莱阳镇前行,而他这一路上,没有别的,只是在听乌盆说他自己的故事。
乌盆的名字叫做刘元昌,是个倒腾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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